一大早,普雷西典的上空就充滿了肅穆的氣氛,諾克薩斯的士兵如同鐵牆一般站立在各個街口和要地,守護著普雷西典的秩序。
禦風劍術道場的劍聖要公開挑戰帝國大統領,帝國大統領還答應了,時間就定在今天,地點就在長存之殿所在的雙龍山山腳下,
太陽才剛剛升起,雙龍山上上下下就站滿了觀戰者,練武的不練武的,好事的喜歡湊熱鬨的,還有一些彆有用心的,裡三層外三層把空地擠滿,要不是最內圈的諾克薩斯士兵為正主留了足夠的空間,恐怕連個挪屁股的地方都不會有。
要說最好的觀戰位還是半山腰下段的位置,從高地俯視能獲得全局視角,雖說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些冒犯帝國大統領的意思,不過帝國大統領自己都不在意,也就無所謂了。
這樣的位置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隻有帝國將軍和收到邀請的武道強者,帝國軍三大戰團的將軍正位於此列,之所以是三大,是因為薩拉帕姆戰團的將軍在格魯斯村英勇戰死,
除了帝國將軍和帝國大法師辛德拉之外,收到邀請的還有暮光之眼、暗影之拳、狂暴之心、武器大師、以及幾位能夠代表長存之殿的長者,
值得玩味的是,朔極寺也在邀請之列,派來了一位老僧,卻唯獨沒有金剛宗的地方。
率先入場的是一個腰佩一米五長的大太刀,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體型高大,身材勻稱,暴露在外的小臂上肉眼可見極具爆發力的流線型筋肉,儀態並不像普通意義上的高齡老人,正是提前半小時到場的劍聖寸風。
寸風立於場地之間,一襲藍白色的樸素劍道袍無風自動,雙眼微閉,似乎是在養神,又似乎是在蓄銳,氣勢時而飄渺時而厚重,單單是站在那裡就很難讓人挪開目光。
不怒而自威。
不知何時,嘈雜的聲音迅速消失,赤紅色的龍鱗馬邁動沉重的腳步,如同摩西分海一樣在諾克薩斯黑守衛讓開的道路中獨行而過,緩緩立於場地之外。
一個戴著暗紅色金屬麵具的高大男人跨步下馬,徑直走向寸風,正是諾克薩斯最具有權柄的統治者,帝國大統領來斯特。
這次挑戰沒有任何限製,生死勿論,當然也包括武器裝備,
本以為富可敵國的帝國大統領會身著重甲,穿戴無懈可擊的裝具來應對挑戰,來斯特卻是一身諾克薩斯風格的黑紅色劍士長袍,腰跨一柄弧形長刀,細看之下,弧度卻比大太刀要小一些,似乎與大太刀又有些許差異之處。
兩人分東西而立,武器服飾極為相似,極具視覺衝擊。
西方耀若旭日,東方墨如星夜,又像是湛風與赤鐵相撞,一方飄渺無蹤,一方不動如山。
麵對如淵如獄的氣勢,寸風一瞬間就明白了帝國大統領此舉的含義——眼前的男人果然稱得上是人間傳說,竟是要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擊敗自己。
“禦風流寸風,在此謝過來斯特大統領。”
作為老人的寸風率先對來斯特行了一個麵見前輩才會使用的抱拳禮,來斯特結結實實受了一禮,才對寸風點點頭,聲音冷澹。
“拿出你最好的狀態,讓我看看禦風流有沒有存留的價值,不要讓你的老師失望。”
“那寸風,就在此獻醜了。”
看了一眼山上的賈克斯,寸風再行一禮,就按手在劍柄之上,雙目如電,積蓄已久的殺氣鎖定了來斯特。
此為,決死一戰。
虎口抵住刀鐔,原地驟起一陣狂風,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引起觀戰者一陣驚呼。
刃未至,風先起,再見之時,形影無蹤的大太刀已經斬向來斯特的胸膛,尖嘯的刃鋒上竟是出現了淩冽劍氣,讓來斯特避無可避。
【禦風流·破空拔刀】
在傳說麵前不需要試探,一出手便是絕殺。
“好烈的風!”
魔鋼麵具之下,來斯特眼睛一亮,久違地感受到了身位戰士的一腔熱血,
寸風作為一個物理劍客並無任何魔法天賦,卻能以劍刃之風調動風元素心甘情願化作殺人劍氣,單論這一手就足以讓寸風超脫劍術宗師的範疇,躋身超凡。
眼看不為所動的帝國大統領就要被劍聖一劍斬殺,觀戰者屏住呼吸,心跳仿佛慢了一拍,有的人更是喜形於色,顯然早已對高高在上的帝國大統領有所不滿。
“嚶嚶嚶!
!”
清脆的劍鳴自交戰地響起,下一個瞬間,一道瀲豔血光如同一輪血色殘月一般後發先至,血色劍鋒自下而上迎向疾風劍氣,呈十字狀與寸風的大太刀相撞,發出金鐵之音,
這一瞬間,寸風看到的是由屍山血海組成的埋骨地。
無法承受兩人的力量,兩人所在之處土石崩裂,揚起一片塵土。
氣勢洶洶的劍風竟是一觸即潰,連帶著大太刀也被魔鋼長刀一刀蕩開,寸風架著刀連退五步卸掉衝擊,來斯特則是從容不迫地在原地收刀,動作甚至都與一開始一樣,沒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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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上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第一回合,同樣用長刀的兩人就體現出了絕對的實力差距。
“那個諾克薩斯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他是什麼時候出刀的?我不太懂,難道不是劍聖占據了先手嗎?”
“是兵器上的優勢吧?一看那把血色長刀就不是凡物……”
“可劍聖的【斬風太刀】也稱得上是寶刀吧?”
與外行人和技藝不精的內行人不同,特殊席位上的賈克斯一眼就看出了關鍵所在。
寸風在借勢,借的是飄渺風勢,來的快去得也快,而來斯特是在運勢,運的是自身積攢了幾百年的煞氣之勢,凝而不散,恍若實質,又豈是風勢可擋?
煞氣本就磅礴,再搭配與煞氣相配的某種殺人刀法,來斯特這一劍在拔刀中完美運用了自身的勢,若不是自己提前打了招呼,恐怕這一劍之下,寸風根本就沒有撤步的機會就會被一刀兩斷。
果然,劍道的儘頭無非劈刺斬,已無技巧可言,人劍合一之後的天人合一才是絕對的分水嶺,能深刻理解並運用自己的‘勢’才能超凡脫俗,抵達另一個境界。
在賈克斯感歎的時候,寸風低下頭,單手握刀的右臂還在微微顫抖,虎口滲出血絲,手心發燙,如被烈火灼燒。
差一點,斬風太刀就要脫手而出,成為他畢生的恥辱。
那一劍的驚心還曆曆在目,劍技不輸於自己,劍勢和力道也都被眼前的男人絕對壓製,此時此刻,麵對這個男人,他甚至都不敢出第二劍,就好像自己出第二劍的話,會成為那屍山血海裡的一具枯骨一樣。
除非他能突破自身瓶頸,達到從心所欲地掌控疾風的地步,不然的話他隻能是自取其辱。
這樣的對手,已經超過了他想象的極限,絕非人力能達到,任何平庸的招式都隻是在浪費時間,難怪在一開始來斯特就要他拿出最好的狀態。
此時此刻,寸風甚至很卑劣地慶幸自己的老師賈克斯提前跟眼前的怪物打了聲招呼,不然的話,他肯定會死在剛才的拔刀之下,死的毫無意義。
“如果隻是到這種地步的話,我可能會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