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酒館愜意地生活了兩天,來斯特帶著兩姐妹來到酒館門口,招呼著範德爾。
“蔚奧來,爆爆,範德爾以後就是你們的撫養人了,範德爾,應該不用我給你介紹這兩個小家夥了吧?”
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蔚奧來姐妹,範德爾對來斯特點點頭。
“那個……我以後還能帶著爆爆來這裡嗎?”
臨彆之際,蔚奧來竟是有了幾分不舍,也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月光酒館裡的夥食。
注意到蔚奧來和爆爆的小表情,來斯特微微一笑,指了指酒館裡的祖安人。
“當然可以,隻是你們不再是我的貴客,不能上二樓,不能獲得任何特彆服務,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地位與這裡的其他祖安人沒什麼不同……行了,快走吧,以後有什麼需要找範德爾就行。”
說完之後,來斯特就頭也不回地上了酒館二樓,目睹這一幕,蔚奧來發現自己有些難過。
在彆扭的感覺中,蔚奧來明白了什麼叫‘患得患失’。
看著戀戀不舍的蔚奧來和爆爆,一旁的範德爾卻是有些好笑。
“彆想了,他的來曆和地位根本不是我們祖安人能高攀的,想要在這裡見他一麵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起來,恐怕你們兩個才是第一個上月光酒館二樓的祖安人,
走吧,我們的家是福根酒館,距離這裡不遠,我已經給你們騰好房間了,床鋪都是新的。”
跟在範德爾的身後,蔚奧來沒有說話,一直低著頭的爆爆卻是開口道。
“可是,那個大哥哥說過要養我們一輩子的。”
“怎麼可能,如果他要撫養你們,他根本就不可能來找我。”
注意到爆爆和蔚奧來不似作偽的嚴肅樣子,範德爾一臉無語。
“這麼說,是真的?既然他肯收留你們,你們為什麼不留下來?”
偷偷看了一眼姐姐,爆爆小聲道。
“是姐姐要走的,姐姐說,留下來不自由,哥哥就說要幫我們找撫養人了。”
範德爾終於停下腳步,歎息一聲,由衷的感到惋惜,很顯然,蔚奧來的選擇讓她們姐妹倆錯失了一步登天的機會。
“難怪剛才李斯特先生會那樣說……
真是傻孩子,留在他那裡才是最自由的,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以李斯特先生的驕傲,那樣的邀請也隻會出現一次,以後就斷掉那邊的念頭,我會把你們撫養長大的。”
“範德爾,我們就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重新得到他的認可嗎?”
此時已經有些後悔的蔚奧來攥緊拳頭,倔強地看著範德爾。
“不是去接受施舍,而是憑借自己的意誌和努力站在他的身邊,不行嗎?”
“行,當然行,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隻是這件事情難度有點大,至於說有多大,孩子,這麼跟你說吧。”
範德爾指了指皮爾特沃夫北側的和山脈輪廓。
“皮爾特沃夫的北方是【宏偉屏障】,你想要通過努力來得到他的認可,不亞於隻身去翻越宏偉屏障,穿過一大片人類禁區,抵達不朽堡壘。”
“我要是能做到這一點,他是否就能認可我?”
雖說真話太過殘酷,範德爾還是決定用真話早點打消蔚奧來不切實際的念頭。
“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的話,或許他會多看你一眼,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無論好壞,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到底。”
……
眼睛終於還是爛掉了,又痛又癢,令人發狂到恨不得從眼眶裡扣下來。
希爾科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燈,一把扯掉纏繞著左眼的繃帶。
在昏黃的燈光下,希爾科可以清楚地看到敷著綠色草藥的繃帶上全是惡心的黃褐色膿水……左眼流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眼淚!
“該死!該死!該死!”
希爾科抓狂地來到鏡子前,伸出右手手指探向如同爛葡萄一樣的左眼,咬著牙一點一點接近。
“我要把你挖出來!你這流膿敗壞的東西!我要把你挖出來!狠狠地踩碎!彆以為我離了你就活不下去!”
指尖觸碰在眼珠上的一瞬間,劇痛從眼眶裡傳來,不堪一擊的勇氣土崩瓦解,希爾科慘叫著縮回手,把櫃子上的東西掃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不能留了,不能留了,必須挖掉,必須挖掉……來人!誰來幫我挖掉這隻可憎的眼睛!”
希爾科摔倒在地上,發出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工廠裡失眠的其他人,推開房門,辛吉德麵色嚴肅地拿著注射器來到苦苦掙紮的希爾科身邊,把鎮靜劑打在希爾科的手臂上。
在鎮靜劑的作用下,一身汗水,幾近虛脫的希爾科終於恢複了些許理智。
“希爾科,其實除了挖掉之外,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被辛吉德扶著,希爾科躺回床上,手腳依舊在不自覺地震顫,睜大的右眼死死地盯著辛吉德。
知道希爾科在默默聽著,辛吉德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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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紫光地衣裡提取出來的濃縮液,對生物注射之後發生了某些改變,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我試著從實驗生物的身上進行二次提取、提純並稀釋,我發現煉金溶液對生物體的誘變性減弱了不少,與此同時,新的溶液還表現出了微弱的促生長特性,
我斷掉了實驗鼠的下肢,把實驗藥劑注射在了實驗鼠的身體裡,雖然有些畸變反應,但老鼠斷掉的腿卻是彌合起來,甚至能正常行走……
希爾科,我隻是提出一個建議,要不要試著用煉金藥劑來代替挖眼睛,還是你自己來決定。”
“來……”
希爾科咬著牙吐出一個字,在這個字裡,辛吉德感受到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看來爛眼睛的痛苦比想象中的還要折磨人。
“稍等一下。”
辛吉德離開房間,取了一管散發著澹紫色熒光的煉金溶液,小心翼翼地用注射器抽取了兩毫升,用皮帶把希爾科的四肢綁在結實的床腿上。
“為了避免你在掙紮的時候傷到自己,放輕鬆,希爾科,試著睜開眼睛,放輕鬆,我不會那針頭刺你的眼睛,隻是滴幾滴煉金液而已。”
在辛吉德對引導下,希爾科艱難地克服了閉眼的本能,任由注射器的金屬針管對準自己的眼睛。
隨著辛吉德推動活塞,尖銳的金屬針頭擠出一滴深紫色的液滴,正中希爾科腐爛流膿的左眼。
“啊啊啊啊!
!
”
連鎮靜劑都無法壓製的劇痛從眼睛裡傳來,希爾科一次次地用身體撞擊著床板,辛吉德則是眼也不眨地盯著希爾科陡然瞪大的左眼,額頭滴下幾滴冷汗。
“眼球組織硬化,煉金溶液正在侵蝕左臉,濃度還是太高,需要中和液。”
頭也不回地跑開,等到辛吉德帶著中和液重新來到床邊的時候,希爾科已經暈了過去。
用注射器把中和液滴在希爾科的左眼上,希爾科左臉的病變終於得到遏製,發紫的毛細血管再次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