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傳來幾聲響亮的吆喝,來斯特看去,卻是有一個恕瑞瑪大漢正踮著腳尖踩木樁。
木樁高低錯落,組成一道驚險的「回」字形,鈍頭麵積不足五公分,木樁下方的空地上插滿了刀尖向上的金屬短棍,一旦從上麵失足摔落,金屬短棍足以取人性命,
在看客的凝神注視下,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的恕瑞瑪雜技演員全神貫注地赤腳踩在木樁上,看起來四平八穩,隨著腳步的速度逐漸加快,大漢整個人就像是在木樁上跑步一樣,視線之內竟是有了殘影。
「接刀!」
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聲把看客的目光從大漢的身上吸引,卻是同為雜耍藝人的一個褐皮臟辮女人把一把常見的沙漠彎刀丟向木樁之上,
腳步並未停頓,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握住打著旋的彎刀,開始有模有樣的耍起花刀。
「好身手!」
「這動作也太漂亮了!」
「功夫不淺啊這人,我看也不是什麼善茬……」
「表演不易,有錢的大爺捧個錢場,沒錢的夥計捧個人場,謝謝啦!」
在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中,已經有不少看熱鬨的客人把手裡的銅板丟向褐皮女人腳下的皮毯,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約兩平方米的皮毯上已經堆了五六十十枚銅板,以沙漠的物價水平來說,已經不能算少了。
環視一周,視線微微一頓,來斯特便摸了摸口袋,隨手彈出一枚銀幣。
銀幣劃過人群,以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一個少女的腦袋上,正擠在前排看表演捧人場的少女愣了一下,摸過腦袋,手中卻是多了一枚銀幣。
少女抬頭看向人群對麵,卻見人堆裡正有一個好看的陌生青年對自己打手勢。
撓撓頭,少女看了一眼手裡的銀幣,想到剛才自己的窘迫,露出了然而感激的神色。
「大姐!這是那個大哥賞你的!接好了!」
女雜技師看向說話聲傳來的方向,正好看到少女丟來的銀幣,臉色一喜,直接用右手接住,確定是來自於帝國的真貨後,眼角旁的褶子都綻開了花。
「小姑娘,這是哪位大哥賞的?」
少女指了指丟銀幣的來斯特。
「那個穿兜帽的帥哥哥!」
女雜技師回過頭定睛一看,眉開眼笑道。
「果然是一位帥哥哥!謝謝大爺的賞錢!」
對女雜技師微微一笑,來斯特對卡蜜爾和辛德拉使了個眼色,兩女默默離開,然後就對少女打了個手勢,開始往人群外走。
對於自己的這番奇遇頗為不解,少女低頭沉思了一下,也擠出了人群,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三四個麵相絕非善類的混混跟了出去。
來斯特站定在一處不算太嘈雜的古董攤位前,仔細打量著跟來的少女,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鶴立雞群的出眾少女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少女是典型的恕瑞瑪人種,身高大概有一百四十多公分,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
一身廉價的粗布短衣也無法掩蓋少女緊致而有型的流線型肌肉,一頭濃密的褐色長發用獸筋紮成了粗辮,濃眉大眼卻不失女人的柔美,微笑性感的唇角邊有一顆恰到好處的美人痣。
要說最令人難忘的還是少女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翡翠色眼眸,這雙眼睛充斥著某種令人著迷的野性,看著這雙眸子,來斯特就仿佛看到了正在南美洲熱帶雨林裡捕食的美洲豹。
他看得出來,麵對他這個陌生人,少女雖說有些警惕,卻並未有什麼恐懼情緒,反而是有些興奮。
「這位帥大哥,你給我銀幣就是想讓我以自己的身份打賞給那位大姐吧?」
「不錯,我
剛才看你頗為沉迷雜技表演,又有些囊中羞澀,覺得頗為有趣,就想著成全你,畢竟這個世道,像你一樣實誠的人並不算多。」
「哈哈,實誠嗎?帥大哥說話好有意思,謝謝大哥的好意,這錢是你賞的,我可沒法占這個便宜。」
嘴上說著來斯特好有意思,少女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隻是不太在意錢這種東西啦,對我來說這玩意兒夠用就行,隻是這次出來逛街沒想到還能碰上這麼精彩的雜耍,又剛好沒帶錢,我爸媽就是靠雜耍討生活,我最討厭看了不給錢的那些看客了……
嘛,這也是最後一次逛街了,正好帝國在卑爾居恩要征募新兵,我已經準備去諾克薩斯參軍了,到時候恐怕錢對我來說更沒用了,我這種人肯定是要在諾克薩斯討生活的。」
注意到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自己,來斯特有心試探少女的本性,就笑著開口道。
「看起來你還挺喜歡諾克薩斯帝國?據我所知,在大部分人眼裡諾克薩斯帝國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吧?」
聽到這話,少女卻是皺起了眉頭,反問道。
「帥大哥,彆管彆人怎麼說,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來斯特好笑地聳聳肩。
「我就是諾克薩斯帝國的貴族,當然是支持帝國了。」
「啊?你還是帝國貴族啊?啊,難怪那麼有錢,隨手就打賞一個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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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你的恕瑞瑪語竟然說的這麼好?」
「一項技能而已,不值一提。」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路人」走過來斯特的身邊,還沒等不怎麼乾淨的手摸到什麼東西,就被來斯特一把抓住。
「嘎吱」一聲,小偷的手腕關節已經錯位,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少女臉色一變,轉過身,已經有五個人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哎幼,你乾嘛?外地人來這裡欺負本地人是吧?」
「敢欺負我弟弟,活膩歪了吧?」
「日內瓦!賠錢!」
「十個銀幣速速拿來!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差點沒被這幾個沒出息的本地混混逗笑,來斯特好不容易才繃住臉色,一腳把無力掙紮的小偷踹倒在地,冷聲道。
「這裡好像是諾克薩斯人的地盤,你們還真敢光天化日地勒索我?」
「誰說這是勒索了?明明就是你先動的手,打了我弟弟,就算是衛兵過來也一樣,不賠錢就彆想離開!」
「是啊!我都親眼看見了!」
「我能做證!你就說賠不賠錢吧?」
在幾人剛開始鬨事的時候,古董攤主就卷鋪蓋走人了,其他的行人更是遠遠繞開這邊,要說人證還真不好找。
「我能做證你們在放屁!明明就是盯上了帥大哥的錢袋子,彆扯這些沒用的犢子!」
少女機敏地躲在來斯特的身後,中氣十足的罵道。
「現在滾蛋還來得及!不然一會兒衛兵過來肯定把你們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