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爾坦,就是泰若斯大軍駐紮的這座小城,儘管城不是很大,跟白沙瓦和呾叉始羅沒法比,但是地理位置也算是挺好的,處於印度河兩條支流的彙聚之地,至少,是不缺水源的。
還有,大河裡麵,多少能撈點什麼,來填飽肚子,也算是減少了一些大軍的糧食負擔。
泰若斯的大軍來得早,都在城裡待著,奧德羅爾的隊伍來得遲,有三十餘萬的大軍,擠進了城裡,其餘的士兵和民眾,隻能在城外待著,每日裡,就在大河裡撈東西吃。
至於能撈到些什麼,奧德羅爾是不管的,反正,那些人,肚子餓了,自然會找到什麼東西來填飽肚子,這一路,就是這麼過來的。
至於隊伍裡,民眾越來越少了,奧德羅爾也是不管的,當初決定裹挾著民眾一起上路,已經就做好了這個打算了。
奧德羅爾率領大軍來彙合的時候,一開始,泰若斯確實有些欣喜若狂的感覺。
泰若斯發布了全國動員令之後,這一段時間,不過征召了十餘萬的士兵,加上自己手裡原有的,不過湊了七十萬的兵力而已。
而奧德羅爾帶來的兵力,就有一百萬,再加上五十萬左右的青壯,這就是一百五十萬了,這個數量,讓泰若斯覺得,要擊敗漢軍,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了。
然後,接下來的三天,泰若斯一直在努力的整編奧德羅爾帶來的軍隊,想要初步的形成戰鬥力,然後就拉出去和漢軍作戰。
不過隻三天,泰若斯就受不了了,找來了奧德羅爾。
“奧德羅爾,你不能這麼對待我們的子民,必須停下來。”泰若斯認真地對奧德羅爾說道。
泰若斯儘管一直待在城裡,對於城外發生的事,也是知道了,這就找奧德羅爾攤牌了。
“我帶著百萬大軍,來這裡支援你,你每日就給我這麼點糧食,我能怎麼辦?要是我讓他們停下來,明天,他們就會衝進城來,把你我吃了。”奧德羅爾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以前,奧德羅爾視泰若斯為貴霜軍神,敬畏有加,但是,現在的泰若斯,在奧德羅爾的眼裡,也不過就是碗裡的肉,隨時可以吃下去填飽自己的肚子。
隻不過,現在時機還沒到,還不是把泰若斯吃掉的時候,奧德羅爾決定,再留泰若斯多活一段時間。
“那是我們的子民,不是口糧。”泰若斯怒吼道。
泰若斯每天給奧德羅爾的糧食,確實不多,因為,泰若斯自己的糧食也不多,奧德羅爾一下子來了一百五十萬人,泰若斯哪裡負擔得了。
但這不是奧德羅爾縱容麾下軍隊吃人的理由。
泰若斯已經有了殺心,想要殺了奧德羅爾,奧德羅爾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泰若斯所能忍受的底線。
要不是怕殺了奧德羅爾,會引起奧德羅爾帶來的那些大軍的嘩變,泰若斯早就動手了。
“這一仗,我們要是輸了,貴霜都不複存在了,我們又哪來的子民呢?我的皇帝陛下?”奧德羅爾冷笑道。
“你所做的這些,你梵教的眾多天神,會原諒你嗎?”泰若斯從奧德羅爾的信仰上,來攻擊奧德羅爾。
“這一仗,我們要是輸了,你們月氏人都會死光的,我們婆羅多人,也會死光的,漢人屠了我們多少城了,他們壓根就衝著亡國滅種來的。我們這些婆羅多人都死光了,還有誰會信仰梵教,沒了信徒,那些梵教的天神,也會隨著我們死去的。”奧德羅爾無所謂地回答道。
奧德羅爾早就悟了,有信徒,才有天神,沒有了信徒,天神自然也就死了,死了的天神,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你想做什麼?”泰若斯無力地問道。
奧德羅爾的所作所為,泰若斯已經看不懂了,這得是多麼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啊,但凡是正常一點的人,都不可能做出來這種事。
“這些人,不死在我們的手裡,遲早也會死在漢軍的手裡。在缽羅耶伽,我們一百多萬人,死了個乾乾淨淨,在鄔闔衍那,在呾叉始羅,我們又死了兩三百萬人,加上其他地方被漢軍屠殺的人口,我們已經死了幾百萬上千萬的人口了。”
“與其讓他們毫無意義地死在漢軍手裡,不如讓他們死在我們的手裡,為我們做出一點貢獻。隻要我們打贏了這一仗,這一切,自然就會結束了,到時候,我們休養生息,要不了多少年,貴霜又會是一個強大的帝國,月氏人和婆羅多人,依然是這個帝國的主人。”奧德羅爾大聲地說道,神情帶著些許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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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若斯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明天,我們就帶著大軍出發,與漢軍決戰。這一仗要是輸了,萬事皆休,要是贏了,貴霜以後由你作主。”
奧德羅爾聽了,大喜,有泰若斯這句話,戰後,奧德羅爾就能名正言順地占據貴霜皇帝的寶座,不用擔心得國不正的問題了。
“遵命,我的陛下。”奧德羅爾向泰若斯行了一個禮,心滿意足地走了。
奧德羅爾一走,泰若斯的心腹將領陸續走進了大堂,等待泰若斯的命令。
隻是,泰若斯一直就這麼坐著,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等了許久,有個將領忍不住了,問道“陛下,那個惡魔,我們要不要把他給收拾了?”
奧德羅爾的軍隊吃人的事,根本就瞞不住人,當然,奧德羅爾也沒刻意的隱瞞,泰若斯這邊的將士也都知道了,大家在震驚之餘,就想著弄死奧德羅爾這個惡魔,為那些無辜成為彆人口糧的子民,討一個公道。
泰若斯歎了一口氣,說道“先不動他,我們打漢軍,還需要他出力。他要是能在漢軍的手裡活下來,我們再來收拾他不遲。”
儘管奧德羅爾手裡有百萬大軍,還有五十萬的青壯,看著人很多,是泰若斯手上兵力的兩倍還多,但是,泰若斯還真的沒把奧德羅爾視為多大的威脅,至少和漢軍比起來,奧德羅爾還不算什麼。
儘管,泰若斯已經猜測到了,奧德羅爾這麼瘋狂,隻怕是不懷好意,多半是盯上了自己的皇帝寶座,不過,泰若斯還是想先穩住奧德羅爾,打漢軍的時候,還需要奧德羅爾的大軍在前麵和漢軍死磕。
泰若斯已經想好了,這一仗,要是贏了,反手就把奧德羅爾給收拾了,再來收拾貴霜這個天下,要是輸了,就讓奧德羅爾去送死,自己帶著北貴大軍撤了就是了,大不了去隔壁的安息帝國那邊,搶一塊地盤過日子,保留住月氏人的火種,這貴霜,漢軍要,給他們就是了,不和他們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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