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封信,聞淺的心口忽然一鬆。
一股由內而外的放鬆傳遍全身。
聞淺有點怔了怔,如果這封信早點收到,或者原主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不會死在烈日下的牛車裡?
自己是不是就不會來到這邊了?
可能醫鬨後隻是受傷躺床上休養一段時間,可以親手處理李倩,讓她在醫學界除名;可以發表最先的研究成果,再次得獎;可以肆無忌憚罵那群喜歡搖人的博士生孽徒們,讓他們把《藥理學》、《診斷學》再抄一遍!
可是沒有如果!
放任自己的情緒走低一會之後,聞淺把信封裡麵的彙款單拿了出來。
三十塊!
給她彙了三十,外加還要給寄養在小姑家的弟弟彙錢,現在父母那邊不方便彙錢。
那加起來怎麼也有七八十塊錢?
看來這個便宜哥哥軍職應該不低。
聞齊峰他們登報斷絕關係,這段時間就不太方便請假過去找他們了,而且現在實驗室那邊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她還是在這邊比較安心一點。
晚上,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走到顧祈安家的大門前,來人弓著腰,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才輕輕敲了敲門。
等了許久,門沒有開,人影咬了咬牙,用了點力氣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內傳出了腳步聲。
‘吱啦’一聲,門開了一道縫。
顧祈安帶著黑框眼鏡,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高大的人影擋住屋內透出的光,眼神黑沉沉地直射出來。
把外麵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祈祈安哥,你真的是你,我”門外的沈南鬆神情從驚恐到激動,聲音越來越大。
顧祈安見到是沈南鬆愣了愣,表情沒有那麼黑沉,見他開始激動,動作熟練的開門往他腦袋上拍了拍“行了,先進來,瞎激動什麼?”
轉身一邊摘掉眼鏡一邊回屋,沈南鬆關上門屁顛顛跟上。
“祈安哥,你真的來了這裡?但是怎麼半個月了我都沒有見過你?我是聽說你下鄉了才跟過來的,你不知道,現在京都的形勢特彆緊張,你們顧家離京後,很多牛鬼蛇神都開始活躍起來,一些猴子開始稱大王了”
沈南鬆巴拉巴拉把京都現在的形勢都說了一遍。
沈家是顧家這一派的,不過當時顧家斷尾求生與沈家斷了關係,沈家才可以留在京城繼續苟著,處境十分不好。
但是沈家自願留在京都為顧家消息。
而沈南鬆是追著他祈安哥過來的,沈家就他一個獨子,本來是沒有安排下鄉名額的。
是沈南鬆自己偷偷背著父母報名,多方打聽到顧祈安是來這邊下鄉的,才托關係報了這邊的村子。
他尋思著,祈安哥在離京的時候身體變得這麼弱,農活能乾明白嗎?
他這個兄弟是時候兩肋插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