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華爾街,史丹利四樓。
大衛半仰倒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對著馬格·路德維斯感歎。
“沒想到喬治城裡的八卦事兒,一點都不比好萊塢那邊明星們的奇聞逸事遜色啊~”
“簡直。。太亂了!”
“他們就從來沒有想過。。人心、欲望這種東西,是永遠無法被滿足的嗎?”
馬格楞楞的看著大衛,似乎對這個年輕人的話,有些不可置信。
“你。。”
“嗬嗬~我說的不對?”
“不。。你說的很對!”
“華盛頓、喬治城裡麵,有一種名叫權力的東西~”
“它會讓人沉迷、迷醉,給人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任何人隻要嘗試過它的滋味兒,都會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大衛感覺好笑的搖搖頭“那種為了追求短暫快感,而迷失自我,徹底放棄底線,毫無誠信可言的人。。已經不能算是個正常人類了。。”
“它和毒品,沒有差彆!”
“所以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觸碰它~”
“。。”
剛剛,馬格還跟大衛聊起尼克鬆總統任期內,發生過的“水門事件”~
現在,大衛就用非正常人類,來映射那位眾叛親離的尼克鬆總統。。?
e。。
大衛見馬格抿著嘴不吭聲,就問道“你剛到華盛頓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也是對權力非常癡迷,才選擇加入政壇嗎?”
馬格被大衛這麼一問,記憶裡那個十幾年前,把熱情當做奮鬥燃料的自己,現在想來還真是蠢的一匹。。
他嘴角露出一些自嘲的微笑“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被同學推舉為班級代表,去和大學裡的大學生大象黨全國委員會主席,見麵來了一次。”
“那一次的會麵,讓我似乎一瞬間徹底開竅,迷戀上了自己可以掌控局麵的感覺。”
“後來,家人幫我爭取了一個在華盛頓參議員辦公室暑期實習的機會。”
“那次短短的一個假期實習經曆,讓我真正看到了華盛頓的另一麵。。”
“人們眼中的華盛頓,四處都是警衛,每個人都穿著西裝、行色匆匆~”
“如果在街上或者餐廳裡,偶遇一個熟人,他們也是開口閉口的談論著與政治相關的掛梯,並樂此不疲。。”
“並且,我還發現,很多活躍在華盛頓、喬治城裡的記者,本身政治素養、政治敏感度,非常一般。”
“隻要你可以和他們成為朋友,他們通常都願意幫你發表你想宣揚的各種言論~”
“所以,我在暑期實習快要結束前,找了一個記者朋友,在《格林威爾新聞報》上麵,以莫須有、瞎編出來的名義,發表了一份美化我個人簡曆的文章,並在文章末尾表達了對尼克鬆的支持。。”
大衛歪著頭,眼睛都瞪圓了,驚訝的說道“你。。沒穿幫嗎?”
“嗬嗬~沒有!它反而成全了我。。”
“那篇文章被尼克鬆看到後,他找人來聯係我,讓我大學畢業後去他的辦公室任職。”
“。。嗬~這算是你的幸運嗎?”
馬格搖搖頭,沉默了幾秒,繼續說道“我進入尼克鬆辦公室,為他工作後,就像每個想在華盛頓混出頭的普通人一樣,除了玩命工作以外,沒有任何捷徑~!”
“工作之餘,我會向那些天生就具有政治敏感天賦的同事們,學習如何無中生有、操縱人心、左右輿論的走向,來實現自己的政治意圖。。”
“從那些人人都嫌棄的狗屎政客家夥們身上,總結其缺點、發現其優點,改正我的意識、思維模式,讓自己更加適應在華盛頓的政治生活。”
“1968年,尼克鬆正式宣布參選總統後,我提出了一份名為《搖擺州選票難度排行榜》的名單,幫助尼克鬆抓住幾個最關鍵的搖擺州,進行重點攻關,終於拿下了它們的選票。。”
“等到69年,尼克鬆宣誓成為了米國第37任總統。”
“這讓他一直以來的總統夢,得以實現。”
“他很爽快的給了我在政壇的第一份正式職位,總統辦公室的四把手,並進入了那棟在華盛頓,人人都向往的白房子裡工作。。。”
大衛一副吃瓜表情的臉上,目光微微閃動,裝作無意的問道“尼克鬆總統,原來在加州當過眾議院和參議員嗎?”
“是啊~”
“他46年當選加州的國會眾議員,正式進入了華盛頓政界。”
“50年時,他競選加州參議員獲勝。”
“52年,他參加了米國副總統的競選,在40歲那年,出任艾森豪威爾總統政府的副總統一職,並和艾森豪威爾總統一起,獲得了連任。。”
“到了60年。。”
“尼克鬆與肯尼迪,開始爭奪總統一職!”
“他和肯尼迪的四次電視公開辯論,似乎完全不在狀態。。”
“而一直生活在聚光燈下的肯尼迪總統,完全發揮出了他麵對媒體時的臨場反應能力,完勝了尼克鬆的糟糕表現,贏得了很多之前並不看好他的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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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經曆那次慘敗的尼克鬆,才會選擇重組自己的團隊人員,吸收了很多像我這樣的新鮮血液進去。”
馬格說到這裡,停下來,轉頭正麵對著大衛,認真的問道。
“你想問什麼,還是直接問吧~”
“我曾說過,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大衛回想著兩人上一次見麵時,馬格似乎還真說過類似的話,就聳聳肩笑道。
“好吧~”
“今天帕克先生給我帶來兩個消息,讓我不得不改變一下計劃,選擇與摩根家族更加深入的合作。。”
“深入合作?”
“對~近乎於。。綁定那種!”
馬格·路德維斯眉頭緊皺。
他目光看向門口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這種深入合作,利大於弊!”
“你選對了!”
“我知道~”
“嗯。。然後呢?你在顧慮什麼?”
大衛雙臂抱在胸前,用手搓著下巴冒出頭來的胡茬,歎道“沒聽你說起華盛頓政壇的這下八卦、破事兒之前,我就非常厭惡和政治沾邊。。”
“但現在,計劃改了、情況不允許了啊~”
“如果我想背靠摩根財團,在紐約、在華爾街上不斷的取得成功,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政府消息渠道來支持,很難確定每次投資的重要時間節點。”
“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
“華盛頓的那些人。。每天都沉迷在真真假假、利益至上的遊戲中~”
“他們的底線,似乎早在選擇加入政壇時,就已經丟進了大西洋底,永不見天日了。。”
“我。。能信誰呢?”
“我。。可以百分百,完全的信賴你嗎?馬格!”
馬格·路德維斯靜靜的看著大衛,眼中快速閃過自己近幾年的種種境遇,心中的那股早已變得晦暗的角落,似乎照入了一抹光。
他深呼吸了幾次,沒有正麵回答大衛的問題,麵色非常複雜的低聲道。
“我從小就識字很快、愛看書,讀了很多曆史書籍和人物傳記。”
“我在華盛頓,在那棟。。白房子裡,使用過最卑劣的手段,踩過無數人的肩膀、頭頂,為自己在那趨於固化的階級天花板上,鑿除了一絲縫隙。。”
“然後。。我就用自己的遭遇,向人們證明了一篇新的寓言故事。。”
“曾經,我賴以取勝的卑劣手段,從來都沒有被人們忘記~”
“它就像撞在了會反彈的牆壁上,悉數回到了我身上。。”
“去年的聖誕節,我一個人喝醉在酒吧後麵的巷子裡,差點被凍死。。”
“之後,我問過自己無數個問題。”
“我,是最不幸的那個人嗎?”
“我讀了那麼多書,找到這一切(慘痛遭遇)的意義了嗎?”
“嗬嗬~”
“道理我都懂,卻就是想不通。。”
“我困在了自己構建的圍城裡,無法自拔,隻能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等死。。”
“你問我。。是否可以新來我~”
“不!”
“也許上帝可以來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不能~”
“因為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
大衛一眼高、一眼低,皺眉歪頭看著被自己精神內耗、差點死掉的馬格·路德維斯,倍感無語的搖搖頭,說道。
“關於上帝的問題。。我今晚睡覺時,會找他聊聊的~”
“你。。還有家人、朋友嗎?”
“你沒想過,自己在哪裡跌倒後,就要在哪裡爬起來嗎?”
“也許,被你傷害過的那些人,並不願意看到你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
“甚至有些人還會跟你算算舊賬,再次把你擊倒~”
“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有人問天堂在哪裡,地獄又在何處~”
“我說天堂即是人間,地獄同樣也是人間~!”
“從前所有簇擁在你身邊的人們,散去時~”
“你就無法自己站直了?”
“嗬嗬~”
大衛站起來,拉著馬格走到窗邊,指著樓下的華爾街高聲說道。
“華爾街,是一條你人生的新賽道!”
“這裡,沒人會在乎你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們,比華盛頓的那些人,更加純粹!”
“就像jp摩根說過的那樣,推動曆史的是金錢,也隻是金錢!”
“金錢至上~金錢永不眠!”
大衛摟住了馬格的肩膀,聲音從高亢變得低沉“十幾年前的那場古巴導彈危機,沒有演變成第三次世界大戰。。”
“你認為,這個世界還會再有波及米國本土的戰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