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紐約。
午後~
曼哈頓中央公園東側,麥迪遜大道附近的一間餐廳裡。
剛從華盛頓趕回來的馬格·路德維斯,站在餐廳門口很快就找到了穿著一身正裝的奧迪斯·帕克先生。
他走到餐桌旁,向服務生隨便要了一份午餐後,坐下來望著麵色平靜的帕克先生,說道。
“今早我和埃茲拉·克雷莫去蘭利,見到了阿博特·加爾。”
“他怎麼說?”帕克先生拿起咖啡杯,問道。
馬格嘴角掛著冷笑“該說的話,我都說了。。”
“嗯!”
“我還約了德文修斯,他也應該馬上到了。”
“哦?”
“他。。你。。?”馬格有些不確定的想了想,問道。
“你打算問問他的意見?”
“是啊。”帕克先生坦誠的說道。
“我離開紐約前往倫敦的時候,沒有朋友,也沒有人願意基礎我。。”
“直到我在某次偶然間遇到德文修斯,也是他讓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麵!”
帕克先生看到馬格臉上露出的費解表情,微微一笑,低聲道。
“他的外在表現,都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偽裝。”
“公開表示自己喜歡男人,也是他決定脫離那個爛泥潭的無奈之舉。”
“hat?”
“他不是還有妻子和孩子嗎?”
“他連家人都不要了?”馬格眼裡滿是驚訝的追問道。
“孩子。。”
帕克先生笑容有點怪異的搖搖頭道“他根本沒有生孩子的能力!”
“你覺得,他還會在乎那個孩子嗎?”
“額。。”馬格無語了。
“嗬嗬~”帕克先生放下手裡的咖啡杯,目光望向餐廳門口,嘴角掛著微笑,聲音極低的說道。
“他最不喜歡聽人談起家人和孩子的話題。”
“你彆忘記了!”
“嗯。”
馬格已經預料到了“正主”從身後走來,應了一聲,站起身望向德文修斯·馮·斯賓塞先生,笑容“陽光”的打了個招呼。
“午安,先生們。”
留著兩撇小胡子,整體看起來讓人感覺非常“精致”的德文修斯·馮·斯賓塞,向馬格和帕克先生笑道。
三人簡單寒暄,落座之後~
帕克先生向服務員示意先等一下再過來,向德文修斯講了關於阿博特·加爾局長的情況,又讓馬格做了一些補充。
德文修斯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微笑著靠坐在椅子裡翹起二郎腿,緩緩問道。
“我還沒有見到你們的老板,就已經要開始工作了嗎?”
“是的!”帕克先生沒有任何廢話,理所當然的答道。
“。。”馬格頗感無語的把頭扭向旁邊,拿起餐巾研究著它為什麼會這樣潔白乾淨。
德文修斯似乎感覺很有趣的想了想,說道。
“我對這位阿博特·加爾先生,不太了解。”
“可是,我知道由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管理的國際資金清算係統(sift),可以幫助各國銀行之間的跨國轉賬速度實現即時到賬結算。”
“國際資金清算係統(sift)背靠的是國際清算銀行。”
“它是由各國中央銀行合作的國際金融機構,主要作用就是輔助聯合國體係內的國際貨幣金融機構的貨幣種類轉換和提取。”
“各個成員國在國際清算銀行存放黃金儲備是免費的,而且還可以用這些黃金儲備作抵押,從國際清算銀行取得黃金價值80的現彙貸款。”
“同時,國際清算銀行還代理各國中央銀行辦理黃金購銷業務,並負責保密”
“因此它在各成員國中央銀行備受歡迎。”
“不過嘛~”德文修斯先生的話鋒一轉,看向帕克先生說道。
“二戰後,國際清算銀行成立的實質就是米國要利用這個機構作為掌握德國財政的手段,並將歐洲債務國清償米國債務問題置於自己的監督之下。”
“1944年,根據布雷頓森林會議的決議,國際清算銀行的使命已經完成,應當解散,但米國仍堅持把它保留下來,作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附屬機構。”
“所以從50年代開始,國際清算銀行先後成為歐洲經濟合作組織、歐洲支付同盟、歐洲煤鋼聯營、黃金總庫、歐洲貨幣合作基金等國際機構的金融業務代理人,承擔著大量的國際結算業務。”
“並且,它的業務還包括接受成員國中央銀行的黃金或貨幣存款,買賣黃金和貨幣,買賣可供上市的證券,向成員國中央銀行貸款或存款,也可與商業銀行和國際機構進行類似業務,但不得向政府貸款或以其名義開設往來賬戶等等。。”
“。。”馬格聽到德文修斯向帕克先生滔滔不絕的說起這些“不著邊際的廢話”,心中慢慢的也有了一些猜測。
他向站在遠處的服務員招招手,為德文修斯要了一份大廚最拿手的套餐和一瓶香檳。
德文修斯對此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帕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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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見他們兩人像一對雕塑“深情對望著”,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向德文修斯問道。
“老板後天就要回來了,我們想在見他時給出一份解決方案。”
“您。。有什麼好建議嗎?”
“有啊~”
德文修斯把右手搭在桌上,食指輕輕敲著桌麵,轉頭望向馬格微笑說道。
“你們想要阿博特加爾·先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放棄這些愚蠢的念頭,其實很簡單~”
“雖然,我不了解他的為人性格,也不知道他的處事方式。”
“但我確定,他肯定無法接受24小時內各種壞消息的連續轟炸!”
“比如,你們找到他的競爭對手,公開明確的表示支持他!”
“比如,你們利用手上的資源和便利條件,掐斷他在菲律賓馬尼拉的財路。”
“比如,你們找到了解他的手下,使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收買他她,並把這件事告知加爾先生。”
“再比如,你們可以直接利用媒體們的好奇心,悄悄把一些對加爾先生不利的消息散播出去,讓他陷入自顧不暇的境地。”
“。。”馬格看著德文修斯先生的笑臉,做出一副高低眼的失望表情,聳聳肩沒說話。
德文修斯好像是早就猜到了他會有這種反應,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同樣是沐浴著陽光生長的花草樹木,卻進化出了上千上萬種不同的種類。”
“它們都沒有長成陽光希望看到的樣子,都擁有著各自的性格與精彩。”
“加爾先生,也是一樣!”
“而我們呢~”
“隻需要找一根針,在加爾先生最在意的脆弱處,輕輕刺它一下!”
“他知道了痛了,知道怕了,知道後悔了,我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有道理!”馬格收起了臉上的所有表情,好似第一次見到德文修斯一樣,讚同的點頭道。
剛剛一直在“劃水”帕克先生,望了一眼從遠處走來的服務生,對德文修斯說道。
“你想問我的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不過,這要等你見過我的老板,得到他的認可之後!”
“ok!”德文修斯滿臉輕鬆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餐巾,看向馬格問道。
“我越來越好奇了~”
“你們那位老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會看上奧迪斯·帕克這這種神經病?”
“。。”馬格很及時的用手捂住了嘴,沒有直接笑噴出來,答道。
“其實這沒有什麼稀奇~”
“幾個月前,我也是個差點被凍死在街頭的乞丐。。”
“哦?”德文修斯聽到馬格的“自曝”,臉上興趣更濃的追問道。
“可以和我詳細的講講嗎?”
“當然!”
馬格伸手拿起酒杯,示意服務生為自己倒滿了香檳後,喝了一口潤潤喉嚨,笑道。
“尼克鬆總統任期內的水門事件,你應該很熟悉吧?”
“嗯。。”
“我就是那次事件的親曆者之一,也是極少數被起訴、被審判的倒黴蛋之一!”
“但是,如果您現在問我到底後不後悔。。”
“我會反問你,後悔是什麼?!”
“哈哈哈~”德文修斯被馬格這種毫不避諱的自我調侃,逗得大笑起來。
帕克先生也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靠坐在椅子裡,豎起耳朵聽著。
馬格在兩人的笑聲裡輕輕搖晃著酒杯,目光落在杯子裡不斷飄起的細小泡泡,用一種講述他人故事的口吻,低聲說道。
“關於我一切,要從我大學時代圍觀的一次演講說起~”
“那時,轟動全國的肯尼迪總統遇刺事件才過去不到兩年,我對於什麼是政治一無所知。。”
馬格的講述,屬於完全從自我角度出發的平鋪直敘,幾乎沒有摻雜任何客觀的理性解釋分析,或為自己辯駁。
德文修斯,聽得很入神。
他感覺自己能從馬格的講述中,模糊看到一個懷有遠大夢想的青年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被粉飾過的陷阱、走向“深淵”,並被它吞噬掉。。
這種感覺很有代入感,很真實,也很令人惋惜。
尤其是當他看到馬格用一種表演“脫口秀”的誇張語氣,講了自己差點被幾隻老鼠咬掉鼻子和耳朵的經曆之後。。
德文修斯,已經懂了!
就算沒有他,眼前這位從“深淵”裡爬出來的馬格·路德維斯,同樣可以讓那位阿博特·加爾局長,深刻體會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
見過“魔鬼”的人,才能像馬格這樣把它當作一個笑話,肆意調侃。。
“魔鬼”,對於現在重獲“新生”的馬格而言,可能也隻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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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華爾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