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果之外的世界究竟是桃園,還是煉獄?
他們無從得知。
他們現在能做的便是繼續消除魔族,阻止他們破開界果。
界果破裂,繼而小世界崩潰,他們這些修士尚能在外麵的世界生存下去,可那些凡人呢?
沒了世世代代賴以生存的小世界,他們還能去往哪裡?
當然,倘若有修士想要去往界果之外的世界,他們也不會阻攔。
某處巨大的裂口下,圍滿了密密麻麻的魔族。
在他們前邊,是被墨九卿操控了的魔族三皇子。
他微側頭,看向空無一人的遠處。保持這樣的姿勢有幾瞬,見無動靜,轉過頭繼續指揮魔兵進攻裂口。
忽然,他頭頂的紅光暗了下來。
抬頭,映入猩紅眼簾的是一張拉著幾根口水絲兒的巨大狐嘴。
“嗷嗚~”
赤茗迅速合上嘴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沿,“咕嚕”一聲將魔族三皇子吞下肚子。
快速將其消化後,又大張著嘴巴把剩下的殘兵蟹將通通吃了下去。
“嗝~~”
赤茗躺在塗山夕沄懷裡,滿足地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後者下意識掂量幾下,“又胖了。”
赤茗似是被她說得有些害羞,一爪蓋在臉上,一爪撫摸飽鼓鼓的肚皮,“還不都是因為花傾容不在,這些黑渣渣隻能由我全部吃掉。”
“她到底做什麼去了?”他問。
塗山夕沄抬眸望著天,透過鵝絨似的長睫,望著天,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在商量完界果一事的對策後,江引塵第一個離開了聯盟。
緊接著離開的是盯了江引塵整個會議的花傾容。
塗山夕沄記得花傾容一直嘀嘀咕咕在旁邊說著“花香的味道更濃了”、“果然是花妖吧”之類的話。
結合這麼多年累積看的狗血話本子,她得出一個結論“傾容她應該是……想開了吧。”
“開什麼?”赤茗沒懂她的腦回路。
“情情愛愛的事,少打聽。”
“……?”
赤茗眼睛半眯,問“夕沄你不會又把話本子那一套當真了吧?”
塗山夕沄心虛地撇開眼,將他拋了出去,轉開話題,“去裂口外看看。”
赤茗懸在空中,抖順身上蹭亂的毛,“都被話本子醃傻了,遲早通通給你扔掉。”
天天光顧著看話本子,都不陪我玩。
扔掉,都扔掉!
聽了這話,塗山夕沄身後躥出一條毛茸茸的白色狐尾,一把卷起正在舔爪的赤茗,將他甩向裂口。
這麼被趕鴨子上架,赤茗隻好再次大張嘴巴,將劈來的天雷吞下肚。
“唔……吃不下了!”
肚子撐到爆炸的,他終於飛到距離裂口一個身位的距離。
停下來,試探性地伸長脖子,小心翼翼。
可不得小心嘛,聽說有人目睹一些修士和妖獸剛探出裂口就莫名地炸成肉沫。
避免成為物理意義上的狐狸醬,向來跳脫的他此時也嚴肅起來。
赤茗四肢搭在裂口邊緣,尾巴不停地甩動,呈“乾”字形。
腦袋小心地探出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他便閉上眼睛,放出神識,鼻子不停歇地發出“嗅嗅”的聲音。
嗅著嗅著,他忽然四肢發軟,往後栽了下去。
白色狐尾穩當地纏住他,縮回塗山夕沄的身體。
“赤茗?”
塗山夕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赤茗沒有回應,吐露舌頭,一臉癡呆樣,四肢彎曲微微顫抖。
“成傻狐狸了?”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塗山夕沄眉頭一皺,自覺情況不對。
抬手一揮,靈力衝向裂口,將其修補了一部分。
他們沒有江引塵那樣的神力,隻能多次、緩慢地修補裂口。
隨後,她將喝醉般的赤茗緊緊攬在懷裡,往搖光閣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