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皇閣山後,大坪茅屋前。
枯黃的樹葉隨著清風卷動而落,映出幾分蕭索。
這裡是一出極其簡樸卻精致的屋舍,院中有一處菜園,種著些簡單的蔬菜。
菜園邊,一隻俯臥的老黃狗打著哈欠,似有幾分困頓。看見了來人,它尾巴輕輕搖動,並未吠鳴,應是認得來人是誰。
倒是一邊的三彩羽雉頗有靈性的轉了轉頭,看清來人後,它揮了揮翅膀似是驅趕後,直接轉頭尋找菜園裡的小蟲,明顯一副不太喜歡來人的樣子。
老者自然也不屑於和這些生靈計較,沿著磚石鋪就的小路,徑直穿過,去往院中。
不多時,
身著金色蟒紋黑袍的老者,在簡樸門前略微頓步,叩門的手懸在空中,似是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口。
他心念電轉間,眉心不自覺微微一皺,還是敲響堂門,
“咚咚!”
茅屋內傳出一聲大夢初醒的蒼老之聲,似是抻了抻腰身,回問道“是誰來找老夫?”
“閣主!”門外的老者拱手出聲。
“是穀師弟啊?今日你怎地會來尋為兄?平日裡,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閣主說笑了!”
“穀師弟,你我之間何時這麼疏離了?閣主不過是我的兼任而已。你我之間共事多年,以往皆以師兄弟相稱,最不濟也可以叫我大長老啊!”茅屋內的老者淺笑道。
穀向鴻麵沉如水,並未接話。
“嘎吱~”,屋內應聲開啟,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身著淺色的麻衣,略微佝僂著身形從屋內走出。
他發絲與胡須皆是簡單一束,臉上僅僅有幾道皺紋,瞳孔也是囧囧有神,顯得頗有活力的樣子。
不過總體看起來,他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
若旁人見他,絕對不會將他和軍皇閣的閣主與大長老聯想在一起。這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老者一出來,原本頓困的老黃狗忙跑了過來,偎在腿邊搖著尾巴。
大長老半蹲下身形,寵溺的輕撫黃狗額頭,自言自語道
“年紀大了,果然沒有足夠的精力了,不再像年輕時一樣嘍!這世道終究還是得交給年輕人才行啊。”
一旁穀向鴻莫名道“閣主這一代是軍皇閣,乃至大夏的擎天支柱。
更何況軍皇閣與大夏皇室之間的因緣宿命,關乎著人族氣運,閣主何需妄自菲薄?”
大長老毫不在意的平淡一笑“師弟到底是掌管戒律刑法的,就連我也是照樣教訓啊!哈哈哈。
也罷,畢竟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撐幾年,也不好說!說不定能見證到大夏嶄新的未來。”
言罷,他眸光微眯,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暢想意味。
“閣主…師兄,你……也同樣覺得大夏這新的未來,足夠安定麼?”穀向鴻略微沉吟後,抬眸問道。
大長老似是回憶起了什麼,
不由淺笑道“女帝陛下做的改變不是都挺好的麼?
…不對此事,或許並不能由我們主觀臆斷。一切自有大夏百姓去見證、去傳頌!曆史會證明對與錯。”
大長老補充道“而軍皇閣如今的職責,不就是協助人皇得以讓人族氣運昌隆?
或許,從而可以借著人族氣運,讓我等窺見更廣闊的境界與天地。不過多年來,我似乎覺得這些也不重要了。
想想這片曾由吾等汗水辛勤澆鑄的大夏,如今的我更想看到它的未來。”
穀向鴻略微沉吟頷首,眸中滿是深沉,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方才開口道“閣主,可以看出來你果然還與年輕時一般,很喜歡冒險。
可這冒險,必然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我不知道,軍皇閣…不,是整個大夏是否有足夠渡過險境的方案?
畢竟現在的大夏已不像當年……”
“穀師弟!”大長老略微凝眉,輕聲打斷道“這些事,女帝陛下的思量,遙遠比我們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