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法蘭先生,這就是目標,受了點傷,不過還活著。”
三班班長了裝甲車,給林欣敬了個軍禮,然後跟他彙報。
其他士兵則把車上綁著的迦勒弄下來。
這是個中年人。
顴骨很高,亞麻色的頭發稀疏,額頭上的發際線縮進去,讓他看上去像是長了兩個角。
不戴眼鏡,留一字胡。
並且有一定的西裔血統,膚色稍暗,偏向麥色。
他的身高也就是五英尺半的樣子。
也就是一米六多點。
他一條小腿上有個槍眼,已經被醫療兵處理過,褲腿背被挽起來,傷口包紮了薄薄的一層繃帶,已經被血液浸透。
這還是因為他的身份才給包紮的,其他的俘虜甚至都沒有資格得到救治。
這個‘救世主’被士兵架住,拖著帶到林欣麵前,然後被重重的丟在了地上。
戰鬥結束了。
拉塞爾普林斯已經完全被拿下。
這個小鎮還是太小,走著路從南到北也就是十分鐘的樣子。
法利亞裝甲師團一腳油門就能繞鎮一圈。
“咳咳……”
士兵們把迦勒丟在地上,這個中年人摔得有些猛,岔氣兒了。
林欣看了他兩眼,任由他趴在地上咳嗽。
繼續看著人群。
他在看這些人的眼睛。
這些天堂的人表現得有些悲傷。
因為那個帶領他們清掃小鎮,重建人類秩序的那個領袖,正在痛苦的掙紮。
他們被打敗了。
被一夥訓練有素的軍隊用炮彈和機槍打的稀碎。
天堂比起法利亞,不像是營地,反而更像是監獄。
但就算是監獄,也是幸存者們夢寐以求的。
所以,林欣從這些人眼睛裡看到的是怨恨,而非像是辛辛那提那些奴隸眼裡的感激。
林欣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爭取的可能。
但在他看來,更關鍵的是這些人有沒有爭取的必要。
“你叫什麼名字?”,林欣問他。
迦勒渾身都在痛,腿上的傷,壞死的一側睾丸,還有後背上、胸腹上在穿越樹林逃跑時造成的刮傷。
他強撐著身體,盤著腿坐了起來,這樣能減少一些痛苦。
迦勒抬頭看了林欣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沒有回答。
“你叫……迦勒?是這個名字麼?我記得應該是……”
林欣繼續看著天堂裡的幸存者人群。
即便沒有得到迦勒的回答,他仍然繼續說了下去。
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我很奇怪,你明明有個名字,為啥呢麼還要對他們說謊?”
林欣指了指人群,迎著他們憤怒的目光。
“你為什麼要裝成麥克法蘭呢?”
“這個名字真的那麼好用麼?”
“我想想……”
“我乾了什麼?”
“創建一個營地,開設一個幸存者電台,再沒什麼了吧?”
“就一個電台而已……”
“他們就這麼信任電台裡的聲音?真的會相信通過電台少量幫助的人,就是救世主?”
“他們甚至會為了這個名字,獻出自己的生命,那悍不畏死的樣子我看了都感覺不可思議……”
“真的值得麼?”
林欣是在問自己。
也是在捫心自問。
他不是英雄,也不會去做英雄。
但隨著營地的發展,隨著林欣的身份、實力以及地位的提升。
他是不是英雄,並不按他個人意願來決定。
而是其他幸存者的看法。
“當然值得!”,迦勒不咳嗽了。
“有煙麼?”
他跟林欣討煙抽。
“我戒煙了。”,林欣簡單的回答,卻讓迦勒驚訝的看向他。
“為什麼?”,迦勒奇怪的問他。
“公共影響不好,對身體也不好。”,林欣回答。
迦勒無聲的笑起來,在世界末日戒煙,理由是“公共影響不好,對身體不好。”
這吃人的世界裡沒有任何對身體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