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船員來通知戴維斯和安生那個瘋子清醒了的時候。
正在餐廳吃飯的兩人是有點不明所以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然後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同一句話“哪個?”
“那,帶我們走一趟吧。”
雖然沒有想起來那個“瘋子”是誰,但戴維斯還是站起身來。
午餐也吃的差不多了。
安生也隨之站起來。
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佩德羅艦長看看手表,發現時間還早,於是也站起身準備一起去觀望一下情況。
“走吧,去聽聽他……就是那個瘋子說什麼。”
這下子,艦隊之中最位高權重的三位一起出動,身後還跟著幾個衛兵和海員。
排場奇大。
一路走來,氣勢洶洶的讓船上的乘客們緊張起來。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
“他怎麼又不說話了?”
“呃,剛剛還說來著,說什麼他家在波特蘭……”
三人被士兵引導著來到目標艙室。
有一個女性的聲音在和士兵交談。
艙門口圍著一群人。
安生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海軍陸戰隊的人,隻是其中夾雜著幾個醫療處的護士。
“都圍在這裡乾什麼呢?”戴維斯看到人群,皺了皺眉頭,這群大兵肯定都是來湊熱鬨的。
“呃!是安中校!”
“還有戴維斯和佩德羅艦長,快走快走!”
大兵們看到了頂頭上司,頓覺不妙,趕緊作鳥獸散。
在場的很快就隻剩下了兩個士兵和兩個軍醫。
“塞西莉亞?”
“你在這裡乾什麼?”
等到人群散去,戴維斯很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塞西莉亞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盤腿坐在船艙地麵上的人。
一個蓬頭垢麵,雙眼通紅的男人。
戴維斯看了他一眼。
感覺自己對他沒有什麼印象。
而安生則是認出來了。
這個男人是從邦克山上轉移來的。
是那艘無人鬼船…或者說是前美軍驅逐艦福斯特號上的唯一幸存者。
關於這艘船,還有一大堆的謎團沒有被解開呢。
“這是福斯特號上的幸存者吧。”
安生說道。
戴維斯和佩德羅這才想起來這個瘋子是誰。
三人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胡子很長,頭發至少半年沒有修剪,已經生長成了披肩長發。
身上穿著臟臭的美國海軍技術兵工作製服,幾乎已經破損成了碎布條。
他這一身裝扮從被營救起來就一直沒有換。
因為這是個瘋子。
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
更因為福斯特號上所發生的事情,艦上所有人都不是很待見他。
給他食物和醫藥保障就不錯了。
這個男人吃過人肉。
“塞西莉亞,他什麼情況?”安生問蹲在那瘋子麵前的軍醫。
塞西莉亞剛才正在試圖和這個瘋子交流。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又一句話都不說了。
明明剛才還在和兩個送飯的士兵相談甚歡。
“應該是應激反應了。”
“從上船以後他的精神狀態就不怎麼好。”
“我一開始準備給他用精神藥物的,不過那些的東西很貴重……”
精神創傷,可以用藥物矯正,也可以用時間去撫平。
抗抑鬱藥,興奮劑,安定。
這些藥物法利亞沒有能力批量生產。
是很貴重的東西。
塞西莉亞一個軍醫,更是深知這一點。
所以對於這個男人所采取的治療方式,就是時間。
長時間安穩的生活,以及充沛的食物供給,讓這個男人緩過來不少。
“給他用藥吧,至少讓他能動口說話。”
安生說道。
聽到這句話,那個瘋子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安生。
在一眾白人裡,身為亞裔的安生是那麼的獨特。
宛若鶴立雞群。
他人長得不錯。
對於這一點,戴維斯也很同意。
但是很顯然,這個瘋子盯著安生看的原因不是安生好看。
“你是日本人麼?”
安生一愣。
說的什麼鳥語。
他求助似的看向戴維斯。
沒想到戴維斯也搖搖頭。
聽著熟悉,但是兩人都聽不明白。
“你是日本人?”
佩德羅聽明白了。
他立刻用英語詢問這個瘋子。
但是瘋子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盯著安生“你是那個麥克法蘭麼?”
三人互相看看,然後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是想見麥克法蘭先生?”
安生笑著對這個瘋子說道。
在場有兩個技能水平超過普通人極限的小超人。
安生和戴維斯都是林欣親自帶出來的人,從技術層麵講,隨便一個都可以按著這個瘋子打。
所以根本就不怕這個瘋子暴起傷人。
“我想你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是個什麼情況。”
“你知道麼,麥克法蘭先生是全世界幸存者的救世主,更是整個法利亞社會主義共和國的的最高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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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見他,你覺得自己夠資格麼?”
安生居高臨下的批他。
“聽好了,如果你不想說,也無所謂。”
“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塞西莉亞,精神藥物就先彆給他用了。”
“看來他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瘋子還是盯著安生。
他不是日本人,但是具有日本血統。
雖然繼承自祖父母輩的血緣已經相當稀薄,可他仍然在祖父母輩額影響下修讀了日語。
他是個日本移居美國的僑民的三代子。
基本上已經美國化了,甚至於他的麵孔,他的生活習慣,他的語言和感情都已經美國化。
他認為自己就是一個美國人。
一個新教徒,一個信仰資本主義,崇尚自由主義以及願意為自己的祖國“美利堅”拋灑熱血的人。
所以,他才會成為一個美國海軍士兵。
但是……
當他成為一名美國海軍士兵的時候,情況開始出現變化。
在福斯特號上發生的事情。
在東京灣發生的事情。
讓他無法接受。
明明自己是一個美國人,卻仍然不被當人看,更不會被當做他們“自己人”。
他就是一個活該死去的豬玀,是一個天殺的“日本人”。
大學修讀電子通信,研究生修讀半導體電路設計。
學成之後。
到軍艦上。
就成了“日本崽”。
而他甚至不知道該痛恨誰。
“我……”
瘋子念叨著,低下頭去,不敢再和安生對視。。
“要發瘋的話,趕緊。”安生看著他。
安生的眼神裡毫無慈悲。
畢竟是從福斯特號那樣的環境裡走出來,發瘋很正常。
如果雙方互換位置,他也一樣會發瘋。
但是。
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