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溫沒有參與熬夜大軍。
但他仍然工作了一整晚。
他照著白天的記憶,在晚上隨機挑選幾個自己認識的公務員應聘者約談。
當著所有人的麵去找他們。
然後說了一晚上沒有營養的話。
自救會非常擅長滲透,這是他們的長處。
不過法利亞也很擅長反滲透,這也是法利亞的長處,作為一個長期與共濟會作鬥爭並且贏了的勝利者,各種“誘導”、“欺騙”和“應敵”等反滲透手段可謂是信手拈來。
但同時作為北美洲來的外鄉人,法利亞對於自救會的了解並不多。
為了獲取更多情報,林欣需要讓自救會暴露出更多的東西,通過他們自己的行為看穿自救會浮於表麵的偽裝。
這次的欺詐行為,也算是將計就計。
許他自救會做的初一,自然也就許得法利亞做個十五。
到了第二天十點鐘。
孫溫和應聘者們約定好的時間,照例是大量的公務職位意向人員在港務大樓聚集。
但是……
有些人沒有來。
有些人被孫溫勸退了,有些人被他描述的陣仗嚇退了。
可這是公務員!
末日世界裡的鐵飯碗!
在沒有得到最終結果的時候,怎麼能夠輕言放棄呢?
孫溫不動聲色的觀察人群。
然後。
昨天晚上約談的人,沒有一個放棄的,果然如林欣的預想,孫溫驚歎於那位領袖的遠見,然後開心的再次“約談”了其中一些人。
為了保證欺詐效果,應急委和法利亞都按照昨天晚上孫溫說的那樣派來了專門的監督員。
有精銳的士兵,也有經驗豐富的組織者,更有專業的水手穿著法利亞部隊的製服前來。
今天的應試如期舉行。
應聘者們拿到手的試卷上充滿油墨的氣息,一看就是剛剛印刷出來的。
似乎聯盟真的想要訓練水手,阻止賽裡斯本地的登陸部隊,要去真的登陸海津市。
那裡可是渤海灣,賽裡斯共和國首都近前,雄雞的喉嚨,以及華北平原的海上入口。
如果聯盟真的做到了。
那麼完全可以在華北平原重造一次浙北發生過的事情。
在短短三個月內,連續消滅千萬級彆的超級屍群。
並且掌握住京津冀、浙北兩塊重要的工業港口城市區。
依托這兩塊飛地,解放賽裡斯,幾乎隻是時間問題了。
法利亞的敵人、聯盟的敵人不會坐視林欣這麼做的……
“賽裡斯港口城市地理?……”
“這是什麼問題?要我畫京津冀地區的地形圖?……”
應試試題題目不拘一格,並非是什麼僵硬的完形填空,而是真的要考察公務職位意向者們的實力。
從知識儲備到個人技能。
地理、水文、賽裡斯的曆史,甚至還有手繪圖的能力、專業知識水平等等等等。
“不許交頭接耳,答題紙上寫你們的答案!”
“不許在答題紙和試卷上做標記!”
應急委派來委員正在嗬斥因為無法寫成問題答案正在蛄蛹著試圖瞧見其他考生答案的人。
昨天的七八百人,今天隻剩下了六百多人。
但是昨天並未將所有人的名字記錄下來。
所以根本無從查找都是誰中途放棄。
可這也是林欣授意的,他需要將消息坐實,放走隱藏其中的自救會特務是需要主動做的。
“你在做什麼?”
“……滾!滾出去!!”
有人試圖翻找工具書被發現了,直接就被拿著武器的法利亞士兵趕走了。
這個職位可是相當誘人的。
隻要成為公務員,就不會挨餓,不會缺少醫藥,更是會有各種特殊藥物的配給。
那種可以治療感染的吸入劑、消毒包,以及在工作三個月以上就可以領取反生育鎖製劑……
有太多人想要了。
根據自救會的政策,所有女性都會默認配給這種反生育鎖製劑。
但由於這種製劑暫時的無可替代性,和無法生產的現狀。
會對男性進行限製。
特彆是新加入的那些人。
這樣寶貴的藥物肯定不會和法利亞那樣免費配發。
“不行!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了……”
作弊者被嚇壞了,絕望的他苦苦哀求著給他一次機會。
但應試組織者卻完全不理會他的哀求,讓拿著槍支的法利亞士兵拖走他。
“把他拖走!”
“我這已經是夠給你麵子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監考人是應急委委員和法利亞的軍士長。
他們手裡都是裝備著武器的。
最差也是填滿子彈的手槍。
在這種情況下作弊,足以說明這人腦子的不清醒。
但麵對巨大利益,又有誰的腦子清醒呢?
第一輪應試結束,一半的人被刷下來。
很多人有些不甘心的聚集在港務大樓外交流。
“怎麼全是北方地理啊!我就去過一次北京,哪能回答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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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有人在抱怨題目的偏科。
也有人試圖安慰“你沒聽那個孫溫說麼,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我們還有機會!”
“什麼時候說的?”
爆料人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跟前,小聲說“我告訴你,就是昨天晚上,我三舅舅家的兒子的表被約談了,孫溫親口跟他說的……”
“啊!?”
“噓噓!!”
交談人神神秘秘的看向那個身邊那個閉目養神的年輕人。
然後一起鬼鬼祟祟的離開。
年輕人好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的,仍然是坐在花壇上閉目養神。
題目對這個年輕人來說一點也不難。
他就是生活在海津的人。
“嗚嗚——我求求了,我就是鬼迷心竅!求求了……”
試圖作弊的瘦高男子仍然在港務大樓側麵糾纏應急委的應試組織者。
因為法利亞的士兵,他也不敢去糾纏。
“行了,滾回去吧,又不是要你的命!”
“……”
沒有反生育鎖製劑,和要他的命也沒有區彆了,這是1993年,老觀念舊思想仍然會偶爾作祟的年代。
作弊者也正是因為想要一個後代的執念而試圖在持槍守衛的眼皮子地下搞小動作。
年輕人眯縫著眼睛,好像一直在小睡打盹,但其實不過是假寐。
他的耳朵兒可一直在偷聽周圍的一切。
無論是爆料者的私語,還是作弊者慟哭。
就連周圍法利亞陸戰隊之間的英語交談和應急委的組織人與孫溫在港務大樓門口的協商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下子就刷下去一半,不過我們這次擴招也就需要一百多人,看樣子是夠的。”
“嗯,下一場也是筆試,試卷有準備麼?”
“準備了,不過航海方麵專業人才考試要一起進行麼?……”
年輕人就坐在花壇門口,豎著耳朵聽。
聯盟大概是認真。
他們真的想要登陸海津!
按理說他應該立刻離開此處,將這重要的消息傳遞回總部。
但他卻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花壇上。
因為昨天晚上,就已經有人冒險將消息傳遞回去了。
聯盟,特彆是法利亞的艦隊雷達卻沒有發現,港口裡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航母和艦船。
孫溫和應急委委員在大門口商議了一會,就離開了。
那個作弊者也哭夠了,在應試組織者失去耐心之前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