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
東京地區的雨一連著下了一周以上。
一直下到江戶川河和荒川河乾涸的河床上重新流淌起洶湧的水流來。
下到整個東京灣都是深邃無比的黑色。
無論是泥漿,還是什麼碳化的屍體,連空氣中充盈著的放射性塵埃也會被雨水衝刷下來,混在河水中,流向大海。
東京一片死寂。
顯然,核彈效果拔群。
“玲奈,你記得那個人,記得你的救命恩人對吧?”
惠子循循善誘。
她希望這個女孩能夠為她賺回一個工程兵。
“大居,我今天看見之前那個小姑娘了。”
“什麼玩意?你在說什麼。”
“就是之前老是抓著你不撒手的那個,記不得了麼?”
狙擊手居言興在保養他的狙擊步槍。
他對著身邊的戰友怒目而視,但手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
“嗤——”
他從槍管裡麵抽出掛著槍棉的通條。
把槍管裡的火藥殘渣拖帶出來,然後換上了鬃毛刷頭。
槍用多了,特彆是莫辛納甘這種子彈包銅厚實的步槍用多了,槍膛和槍管裡會有少量的掛銅。
“咯吱——”
居言興拉動槍栓,檢查槍膛。
這支槍。
太棒了。
居言興從來沒用過這麼好的步槍,雖然莫辛納甘不是什麼好槍。
但這支……
這支不一樣,它是高度定製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零件是原版老槍的。
就像是一艘忒修斯船。
每一個零件都被替換成了更高級的東西。
槍管,扳機,乃至槍機和拉機柄。
難以想象它的原主人有多愛它。
居言興在拿到這支步槍以後,也是非常小心的在使用。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用這支步槍殺了49個人。
以及上千個喪屍。
它正處在磨合的完美,最好用的時候。
“哎呀,你個槍癡,就不想著找個女人?”
“你不是都28了麼!”
他的戰友非常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隊伍裡麵,單身的就倆,居言興就是其中一個。
“槍有的是,兩條腿的女人可不多見,特彆還是個日本女人。”隊友看居言興擦槍擦的起勁,就想著把他的注意力引開。
讓他多關注關注女人的事。
“啥就女人,那還是個小孩。”居言興看了眼戰友,然後糾正他的話。
“嘿,你這不是記得麼?”
“我和你說,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在營裡補覺,可是看見那個女孩了。”
“我告訴你,那個姑娘穿著小鬼子的那個衣服,可好看了。”
“我看她一直在找你呢。”
大居的戰友看著這個隻知道擦槍的小夥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他實在看不下去這樣一個棒小夥始終是孤身一人。
“大居,我們這是都已經有了分配,你可得瞅準機會啊。”
女性數量比較少。
即便是沒有人為參與糾正的情況下,幸存者中女性的數量也是大大少於男性。
而在法利亞,這個數據暫時是32。
賽裡斯呢?
甚至可以低到21。
日本更離譜。
金用武在解救了大量作為奴隸存在的女性作為前提的情況下,啟明星教團之中,男女比例仍然達到了驚人的7:3。
在無法生育的喪屍末日世界中。
女性是極為稀少,同時又最不被當回事的資源。
如果永生之朊是某種外星人投放的,用以摧毀人類的生化武器。
無疑它是一種優秀的生化武器。
不管是從人類的社會化,還是從人類的生理上,都把人類算的死死的。
它隻需要感染。
人類會把自己毀滅的什麼都不剩。
當然,是在沒有法利亞,沒有麥克法蘭的前提下。
得益於愛德華教授的迭代猜想。
法利亞最先突破的研究成果,是反生育鎖製劑。
這就讓人類重新獲得了希望。
然後,在法利亞可以產生影響的區域內。
幸存者們就發現。
女性實在是太少,太不夠分得了。
雖然法利亞的軍隊序列一般都是最先可以得到婚姻分配的。
但架不住粥少僧多狼多肉少。
總是會有人分配不到的。
“那可不行,那還是個娃娃,是個小孩……”居言興沉默了一會,嗡聲嗡氣地說道。
“小孩,你就知道小孩了?”
“你又沒問過人家幾歲了,日本娘們本來就長得矮,你一米八五的大個子,看誰都像小孩!”
狙擊手,一般都要優先瘦小一些的,便於隱藏和運動。
這是見不得光的兵種。
因為一旦暴露,敵人立刻就會提起警惕心,將手頭的所有火力都丟過來。
居言興不是一個合適的狙擊手人選。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狙擊手,主要還是因為個人的努力。
災變前他就一直在給自己加練。
練槍練到肩胛骨隔膜撕裂,手指在扳機護套上磨出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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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成就了現在的居言興。
“沒興趣。”
居言興把狙擊步槍的彈匣拆下來,從內到外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托彈板和彈簧上蹭著的槍油。
那是來回裝填子彈蹭上的。
這些腐蝕性的槍油對於聚合物彈匣來說,是個不小的危害。
“哎呀!”
“不爭氣!”
他的戰友聽見兩人,怒罵他不爭氣。
老大不小的人了,偏偏還這麼禁欲係。
雖然不是自己討老婆,可是戰友比他還著急。
戰友是精確射手,也就是和他經常合作的那個,玲奈的真正的救命恩人。
至少居言興是這麼想的。
他隻是執行任務,也不是那個日本官的直接擊殺人。
他覺得玲奈純粹是找錯人了。
而且還是個小孩子。
至於戰友,純屬犯病,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有時候,這位精確射手就是喜歡過度的關懷他人。
“居言興!”
“居言興在麼?”
營房外麵,排長喊著居言興的名字,一邊喊著一邊進了營房。
一進來就看見了正在擦槍的居言興。
900多毫米的槍管直衝天際。
“我的天。”
“肯定就是你了!”排長仰著頭看這支莫辛納甘步槍。
他身後還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超級長的槍管讓排長得使勁昂著頭才能看到槍口的消音器。
“什麼東西?排長你又在說什麼?”居言興一臉懵逼。
戰友犯病也就算了。
怎麼排長也開始說怪話。
“連隊長找你。”排長對他說。
“哦。”居言興點點頭。
槍正好擦完。
去就去。
“乾啥,你就就這麼去?”
“穿件好衣服,帥一點的,你有沒?沒有我給你弄一套西裝。”排長瞅瞅居言興身上的戰鬥製服,開口就是要他穿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