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上,不可見的無線電波穿梭來往。
這裡是英國的海外流亡政府所在地。
這是一片苦寒之地。
沒有足夠的耕地充足的糧食。
所以他們一直都在使用法利亞的食物供給體係保生存。
整天吃魚和牡蠣,腸胃會受不了的。
為了不拉肚子把直腸也排出體外,他們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和法利亞做交易。
用一切他們能找到的東西。
就比如克萊德海軍基地裡的東西。
雖然還沒到手,他們已經將其賣掉了,以此換來他們用以維持生存的各種補給品。
“哈克!”
“首相先生,您確定您已經完成了關於《就法利亞武器實驗冰島英格蘭聯合憲製王國聲明》這份文件了嗎?”
“什麼?再說一遍?”
“我是說,您職責範圍內的,本應該在三天前完成的那一份我們起草,那個海軍司令審議,代表我們和英國本土地上的幸存者們一起對法利亞那場在日本東京進行的四顆原子彈共同起爆的核攻擊的表態書。”
大英複興黨黨魁,目前冰島上名義的一把手。
首相哈克勳爵,覺得自己不是在聽英語。
他用力擰了擰自己的耳朵,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
“我不明白,那是什麼?”
“一份報告,首相,我在三天前就向您遞交了那份報告的草案。”
“不不不,我是說,你在說什麼?”
“報告……”
“我是說你沒有在說英語。”哈克的臉拉下來。
和他的長襪一般長。
“……”
漢弗萊爵士沉默一會。
“也就是說,您沒有看過那份報告?”
“啊,我……”哈克在他的辦公桌上找了半天。
故紙堆中,什麼文件都有。
有些是物資清單,有些是調令。
甚至還有一塊被壓在最下麵,已經成了一張餅的巧克力花生牛軋糖。
就是沒有那份草案。
“哦!一塊牛軋糖!”哈克很開心,他把那塊花生糖拿了出來。
‘不含花生及任何麩質成分。’
糖塊外包裝上用醒目的橙色印刷著這樣一句話。
還挺驕傲似的。
這是一塊在90年代歐美盛行的“代糖”。
不是現在意義上的木糖醇、赤蘚糖醇等代糖。
而是用香精和蔗糖調製成各種各樣口味的“代”糖。
此時代,也就是1993年的世界。
是美國的世界。
也是美國糖商的世界。
他們恨不得把一切東西都變成香精和糖的混合物。
號稱要讓美國的糖遍布全世界。
“咳咳——”
“哈克先生。”
漢弗萊輕巧的從哈克手裡拿過那塊壓扁了的糖。
然後繼續問“那麼您是否能找到那份報告呢?那位艦隊長官正急著要。”
是的,那個共濟會的艦隊長正想要對法利亞發表聲明。
很多相關不相關的勢力在最近一段時間都相繼發出了聲明。
好奇問詢,氣急敗壞的指責,或者是夾槍帶棒的威脅都有。
可是冰島卻隻是發出了一份不倫不類的賀喜。
現在那個艦隊長官才反應過來。
他想要再發一份。
“這個問題,真的很好。”
“漢弗萊,你知道麼,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你永遠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找到關鍵點……”
“您過譽了,我也覺得您是個懂得輕重緩急,事事認真負責的有能力魄力的決策者……”
哈克和他的秘書長開始了商業互吹。
也不知道這種瞎話怎麼能從這兩人看上去還算是乾淨的嘴巴裡說出來。
兩人好像是在說脫口秀一樣滔滔不絕。
至於那份文件。
老天,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旁人也會被這兩人的各種英式口音的長難句子繞暈,哪裡還能想起來他們談話的主旨呢?
那份文件沒有人會在意。
除了一直都在旁邊邊冷眼旁觀的“艦隊長”馬歇爾先生。
他歎了口氣。
“所以你們反對我再發一份聲明?”
“呃,確切來說,目前那份草案還沒找到,我們的態度並不能作為具體判斷依據,所以您說的不對,不是我們,而是哈克首相沒有辦法在沒找到草案的時候給您回答……”漢弗萊爵士解釋道。
又是一個超級長難句。
如果這段話翻譯成英式英語,會繁瑣到讓人頭大。
馬歇爾知道這其實就是英國人的態度。
他們的一點也不想管法利亞的事情。
冰島上的人口經過發展,現在已經有了十六萬人。
整個島上都在吃人家法利亞給的補給。
蘇格蘭北部的幸存者們也在吃。
不僅僅是這樣,很多技術上的問題、軍事上問題,也都是人家法利亞幫解決的。
在這種情況下,馬歇爾根本沒有機會發出一份針對法利亞的聲明。
言辭激烈一點都不行。
冰島的聲明其實早就已經發過了。
一些沒有營養的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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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歇爾看看兩人,知道自己現在除了戰艦上的船員和少部分冰島武裝還是聽他的。
其他所有力量他調動不了一點。
搞政治,他認慫。
學者出身,有軍事履曆的他,根本就不是英國公務員和內閣大臣、首相的對手。
“哈克先生,您怎麼能如此不小心呢?”
“抱歉,抱歉漢弗萊,我的辦公桌太亂了,也沒有個清潔專員,每天的工作有如此之多……”
說話半真半假,才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哈克的確非常忙碌。
工作也如他所說的,非常之多。
整個冰島大大小小各種事務都要過首相辦公室。
他和漢弗萊殫精竭慮,做了不少事。
不然也不可能把馬歇爾這個共濟會出來的軍官排擠出政治係統外,還在軍事上將其架空了。
“……”馬歇爾沒再浪費口舌,最後看了哈克和漢弗萊兩人一眼。
轉身就走。
而哈克和漢弗萊兩人卻仍然在找文件。
辦公桌上的紙張被翻找的嘩嘩響。
馬歇爾走後,又過了好久。
哈克和漢弗萊兩人這才停止翻找,哈克小心的摸到門邊,向外窺探。
而馬歇爾這時候又返回來,推開了門。
厚重的門板正好打在他毛發稀疏的腦門上。
“啊,馬歇爾先生,您是回來和我們一起找文件的麼?”漢弗萊手上不停止翻找動作,臉卻朝著馬歇爾,他微笑的說著。
非常有職業道德的用著各種敬語。
“我是來拿我的外套的!”
“哼!”
馬歇爾知道,就算是自己留在這裡跟他們的一起找,也隻會被拖住幾個小時後,得到一個否定結果。
所以他就真的隻是把外套拿上,哼了一聲就走了。
看著馬歇爾離開,哈克揉揉腦袋,不等疼痛消散,就急著跑到窗口上朝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