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玻特這一手徹底顛覆了雷惡地的認知。
不單是雷惡地,燕陽等人也是如此。
一個大活人,在被攻擊之時化身透明紙片緊貼地麵,攻擊過後又從地麵上站起來恢複原形,說是神乎其技都遠遠不夠。詭異之處在於,當他化身紙片的時候,他身體內部的器官隱藏到哪裡去了?按照常理,那紙片一樣薄的身體內部不存在任何隱藏器官的空間,除非在那間不容發的時刻,他把所有臟器都暫時移出了體外,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又如何存活?
唯有一個可能,就是玻特身上沒有任何器官。
那麼,他的生命又靠什麼支撐?
要說善於變化,雷惡地也有些小小的神通,比如瞬間變換頭發顏色什麼的,但這都是在不改變身體基本形狀的前提下進行的。如果在變化過程中對身體形狀進行這般脫胎換骨的改造,不但雷惡地做不到,這個世界上其他任何人肯定也無法做到。可是,玻特做到了,而且做得極其夢幻。
此時此刻,在燕陽等人的心裡,玻特已經成了謎一樣的存在。
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回複了原狀的玻特笑道“你們在驚詫什麼,莫非是驚異於貧家抵擋住了愚笨老者的攻擊?”
這麼一句問話,又把眾人拉回了現實情境裡。
可是,回歸現實之後的雷惡地,顯得愈發憤怒。玻特這個老不死的家夥,居然要把貶低這個舉動進行到底,稱他為愚笨老者,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儘管經曆了剛才的神魔般變化,領教了玻特的詭變神通,可是雷惡地怒恨之下理智失位,仍然以為玻特可以被他打敗。根據他的判斷,玻特適才的身形變化,不過是情急之下躲避攻擊的手段,雖然守得毫無破綻,但進攻能力或許不值得一提。倘若玻特真有比他強的攻擊能力,那麼剛才的反應就不應該是躲避,而是以攻對攻。
算定了玻特隻有招架之功而沒有多大的還手之力,雷惡地打算第二次出手了。這一次,他要施展出自己最拿手的絕活、最厲害的殺招——一波流神功。
心思既定,雷惡地對玻特說道“好個狂妄至極的家夥,承受了老夫一擊居然變形躲避!接下來,老夫就讓你嘗嘗你口中的愚笨老者更厲害的殺招是什麼滋味!”
話音未落,身形已動,一波流神功的前奏快速展開。
看到雷惡地這個樣子,燕陽哪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想要阻攔,可是雷惡地的招式已經開始施展,無奈之下,隻得卷住身旁的幾個皇家守護趕緊躲避。
一波流的衝擊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燕陽衝出十丈之外,身形尚未站定,便聽雷惡地口中狂呼“一波流動萬——木——枯!”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勁爆的狂風吹過,把全身的肌膚刺激得生疼。
燕陽知道,雷惡地出手了。
站定身形,回頭望去,但見雷惡地定定地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顯然身體消耗不小。
與此同時,又不由同情起玻特。這個奇形怪狀的家夥,屢屢貶侮雷惡地,毫無口德,終於引起雷惡地匹夫之怒,逼迫他使出看家本領,看來凶多吉少了。
懷著悲憫的心情朝玻特所在之處望去,燕陽又是大吃一驚。目光所及,不見玻特的身影,隻見一顆顆夜明珠般的玻璃珠散散地飄落在空中。
嗯?這又是什麼情形?難道說,是一波流神功把玻特身形徹底打散擊碎,形成了這樣的玻璃珠?如果真是這樣,一波流的威力實在是太過神奇了,玻特這個善於詭變的家夥居然連身形變化都沒來得及。
看來,雷惡地這下該滿意了。
此時此刻,不但燕陽這麼想,而且雷惡地也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轉過臉來衝著燕陽笑笑。
然而,轉瞬之間,雷惡地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蓋因那原本分散漂浮在空中的玻璃珠,開始漸漸聚攏在一起,進而緩緩展示出了玻特那奇怪的朦朧身形。待到玻特的身形變得清晰可辨的時候,雷惡地徹底傻眼了。
自己使出了最厲害的招式,滿以為能把人家打個稀巴爛,結果也確實把人家打零碎了,可是人家居然又還原回來,複活了!
這到底是哪門子道理?
恢複了原狀的玻特,衝著雷惡地頷首“嗯,人雖然愚笨,功夫還算不錯,隻不過在貧家麵前建不了什麼功罷了。”一邊說,一邊老神在在地拍打拍打衣袖,似是要拍掉沾在上麵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