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怪手平靜下來，燕陽問道“前輩這些日子與怪陌一直待在洞穴之中，想必是在為她療治吧？”
“療治，老夫沒有那個本事！”怪手皺著眉頭回應道，“每值發作之期臨近，老夫為了減輕她發作時的痛苦，便預先向她體內輸入大量的精氣，以便增強她的抵抗能力。你應該明白，咱們大陀仙的精氣，對她來說十分霸道，她隻能強行收納，身體負擔很重。而對老夫來說，那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所以最終的結果是我們父女兩個都很疲累。”
燕陽聞言頷首“嗯，這可能是前輩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怪手抬眼望著虛空，目光之中透著迷茫“這樣的循環，我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因為她患病在身，是以尋日對她很是寵溺，滿心期望她天天快樂，希望她能夠享受到作為女人所應該享受的一切。我這麼說，有些事情你應該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燕陽連連點頭，“前輩放心，晚輩有些特殊手段，那些大醫無能為力的病症，我或許可以手到病除。前輩希望怪陌快樂，晚輩更希望她快樂。”
怪手聞言，隻是無奈地搖搖頭。
對燕陽所說的這番話，怪手僅僅認為這不過是一種安慰。在他看來，燕陽不過是個普通的武者，連仙界大醫都無法治愈的病症，燕陽自然更不可能治好，甚至連怎麼治都不見得清楚。
從怪手那裡出來，燕陽趕緊找到正在山中忙活的顧晚晴，徑自說道“我答應與怪陌的婚事！”
嗯？
顧晚晴以為燕陽正在發高燒或者得了癔症，摸摸他的額頭，發現並無高燒的症狀，於是用一雙狐疑的美目盯著他。
“怎麼，沒聽清楚？”燕陽目光灼灼，“我要與怪陌成婚，儘快，馬上！”
顧晚晴眨巴著一雙美目，疑惑地問道“夫君，你此次外出就是為了躲避這件事，為何一回來就變了腔調，莫非在外頭受到了什麼觸動？”
燕陽見問，將怪陌的狀況向顧晚晴簡略地講述一番，說道“她那個隱疾長在身體的隱秘之處，我想為她療治，不成親如何下手？”
顧晚晴這才了然，說道“你要是對她實在沒什麼感情，單純為療治他的隱疾而成親，那就太勉強了，你能接受？”
燕陽回應道“我對她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意思，隻是有你們幾個就夠了，不想再娶。而今既然出現了這樣的特殊狀況，就隻好事急從權了。”
“哼，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口是心非！”顧晚晴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婚姻之事，向來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你的父母不在這裡，可以不用考慮，可是那媒妁之言總是需要的吧？光是咱們夫妻二人上下嘴唇一碰，成就不了這事。”
“嗯，你這麼說的確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了。”燕陽頷首說道，“就讓海雲大師和禿頭怪做媒，你看怎樣？”
“也好！”顧晚晴讚同，“人家怪陌雖然已經一兩千歲，卻還是個黃花閨女，那明媒正娶的儀式一樣都不能少，省得讓人家感到倉促、敷衍。”
“這方麵的事體我不太懂，你張羅就好。”燕陽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緊鑼密鼓地操辦，首先是委托海雲和禿頭怪去說媒。
沒想到，怪手父女一聽這事，卻並未爽快答應。直至海雲和禿頭怪再三往返，陳述燕陽的誠意，怪手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怪陌又專門找到燕陽，詢問他突然改變心意之由。燕陽笑道“其實我喜歡你好久了，隻是因為尚有大事要做，怕一旦不成連累你們父女，方才一再回避。為你療治隱疾，自然也是一個因素，卻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怪陌聞言，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歡歡喜喜地等待做新娘。
三日後，雲霄宗舉辦隆重的婚禮，燕陽和怪陌結成夫妻。
新婚之日，新人自然少不得互行周公之禮。燕陽希望借此向怪陌體內輸入精氣、法則之力，將那黑色斑塊攻破，卻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奏效。一件原本皆大歡喜的事情，結果卻弄得燕陽蔫頭耷腦、怪陌心灰意冷。
無奈之中，燕陽隻好向白衣書生獨孤生請教。當然，他並未說出這是怪陌的隱疾，而是詢問此等症狀的緣由。
獨孤生搜索一遍自己的記憶，說道“這樣的物事，古籍倒是有所記載。那黑色斑塊，其實是一種法則佯謬之凝塊，陰差陽錯地長在了生靈的體內，揮之不去，並且不時發作。”
“啊，原來真有這樣的記載！”燕陽不得不由此佩服古人的周密，“那麼，這樣的斑塊是否可以手術切除？”
獨孤生搖搖頭“切除不了，因為它與身體的腠理連接在一起，切除了它，體內循環就會被阻斷。”
“照你這麼說，那就沒有任何辦法對付它了？”
“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趁它發作的時候設法將它吸取出來。隻有發作的時候它才處於活動期，其他時間它則是固化、封閉的，任何人都拿它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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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誰將它吸取出來，那個斑塊就會轉移到誰的體內，誰又願意乾這樣的傻事呢？”
獨孤生笑道“這樣的傻事，有人願意乾，卻沒有那個機緣。”
“此話怎講？”燕陽立時來了興趣。
“能夠被吸收的活動期的斑塊，在吸收者體內便不可能是先前的樣子，而是處於始終被激活的狀態，一旦被人煉化，那就會成為有用的財富。”獨孤生說道。
“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財富呢？”燕陽越發好奇。
獨孤生說道“既然這是一種法則佯謬凝塊，那麼它就可以用來破解法則佯謬，此正所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此外，它還可以製造法則佯謬。”
“這兩種用途的具體運用，兄台可否舉個例子？”燕陽繼續發問。
“譬如說，”獨孤生耐心解釋道，“仙界的那些大能，無不想將自己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比如將劍氣延伸出十裡百裡乃至千裡萬裡，怎奈由於法則佯謬的存在，實際上不可能做到。而誰人一旦煉化吸收了黑色斑塊，便可借此破除那些法則佯謬，輕鬆地將劍氣傳遞到十裡百裡甚至千裡萬裡之外。此外，還可以利用自己所製造出的法則佯謬，阻止來襲的劍芒。這一物兩用的效果，兼及攻守兩端，誰能說這不神奇呢？”
燕陽聞言頷首“如果實際情況果如典籍記載，那就太好了！”
“莫非燕宗主見到過這樣的斑塊？”這一回獨孤生開始發問了。
“並未見到，隻是聽說而已！”燕陽急忙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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