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看了,我就勉強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糟糕惡心的事情,跟她說一說,然後討她一些親親抱抱的。”
刑赫野話音剛落,夏小梨就扁著嘴溢出一聲嗚哭音,差點鼻涕泡都快噴出來了。
刑赫野微愣,凝視著女孩紅紅的眼圈,眼神越發柔和,長指勾著黏在臉頰的幾捋長發勾到耳後,輕笑道
“夏梨寶,我就說就算你失憶了,也會愛我的。”
夏小梨抬著濕漉漉的眸,直直看著眼前的男人,抬手輕推,微微抽噎著催促
“你快說,那個碗,那個破碗是怎麼回事嗚……”
刑赫野低頭看著濺到這邊的一塊碎瓷,抬腳碾了碾,語氣平淡“這個啊,柳琬茵的凶器。”
“柳琬茵就是我媽,你現在是忘了,以前你可沒少悄悄罵她是大壞蛋。”
男人說著好笑,捏捏夏小梨的臉,淡定得像在說彆人的事。
“她和刑雲棟吵架,發瘋把碗砸了,要挖我後心,說死給他看,弄得挺惡心的,一個多月才好。”
夏小梨腦中忽然閃過男人後背弧狀的疤痕,心口都跟著疼了,緊緊抓著刑赫野的手腕。
“為什麼,她為什麼……”
刑赫野瞧著女孩心疼的模樣,伸手把人摟進懷裡,大掌一下一下撫摸著背,喟歎一聲,毫無隱瞞。
“因為我是她忍著惡心故意懷孕生下來,跟刑雲棟鬥氣,跟刑硯勤爭家產的兒子。”
“我大哥不是她親生的,是她生刑黛那天,刑雲棟抱回來的,他去世的初戀女友生下的,跪著求她對外公布是雙生子。”
夏小梨震驚地抓緊了刑赫野的衣服。
“本就是商業聯姻,刑雲棟割地賠款,她就答應了,但因為刑雲棟太偏疼刑硯勤,一來二去她就生了恨。刑黛是個女兒鬥不來,她需要一個兒子,就懷了我。”
“我啊,就是生下來膈應這兩人的工具,算是……仇恨的結晶,嗬。”
刑赫野說著自己都嗬笑一聲,低頭親親懷裡人的腦袋,繼續說。
“後來,他們各玩各的,偶爾在家裡碰上了就吵架發瘋,家常便飯了,老頭子要不是在住主宅獨棟,估計早就被兒子和兒媳婦氣死了。”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他們各玩各的……”
刑赫野身體後傾,捧著夏小梨快把他衣服浸濕的小臉,無奈道“真不想用那麼臟的事情汙染你的耳朵。”
夏小梨沒想到接下來會聽到讓自己如此惡心又憤怒的事情。
刑赫野把他七歲那年在溫哈古堡被綁架在衣櫃裡的事情說了,夏小梨成為除當事人外,唯一知道刑赫野被綁全過程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人。
“原來我一直不想告訴你,是覺得丟人,二十年了,一個大男人還能有應激反應,十分有損你老公我在你心目中的帥氣形象。”
夏小梨淚水啪嗒啪嗒掉,哭得鼻子都上不來氣了,模糊的視線直直落在刑赫野的手上。
女孩兩手抓著男人的手腕,心疼地來回摸摸,想找到曾經那些傷害留下的痕跡。
還有,刑赫野的掌心都是劃傷的疤痕,是為了救她,硬生生抓著玻璃一點一點磨斷了幾根他最惡心的塑料紮帶。
夏小梨心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想抓開他的掌心再看看,卻被刑赫野親親額頭,打橫抱了起來,往外走。
“好了,瞧這哭的,早知道不說了。”
許久未被主人踏足的房間裡,燈光沉默地映了出來。
“以前,特意留著這些,是想提醒自己,後來……”
“後來是在等一個機會,一把火全部燒掉。”
男人眸光深深地看著雙臂緊緊攬著自己脖子的女孩,勾起唇笑著說
“現在,時候到了。”
被抱回主臥之後,夏小梨還哭得控製不住,刑赫野抓起麵朝下趴在床尾的悲傷蛙,塞到女孩懷裡,讓兩個眼對眼,將就先哄著。
然後轉身從床頭櫃裡翻出一疊文件,半蹲在夏小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