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短信連發了幾十條,讓徐亦茹暫時不要到車站來,換個地方會麵。
但發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應。
從碧水佳苑到桐州北站隻有二十分鐘車程,如果路況好的話甚至更快,徐亦茹有可能十分鐘後就會到達北站。
他們幾乎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嘗試,似乎隻能聽天由命地等待結果了。
不,不能坐以待斃。
梁再冰藏在外套裡的手悄悄握緊了骨玉,同陳安碰了個眼神。
陳安立馬心領神會,跟他分頭湧進了人群中。
如果能提前排查出凶手,就能把敵暗我明的劣勢扭轉。
至於怎麼應對凶手隱蔽而又致命的攻擊手段,梁再冰沒有頭緒,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他們慢悠悠地玩貓捉老鼠的解謎遊戲了。
梁再冰的視線從一張張行人的麵孔上草草掠過。
這些乘客不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們下車之後基本不在車站停留。
當他第二次看到同一張臉的時候,才會重點關注。
梁再冰把注意力放在出租車司機、小吃攤販、發傳單的大爺大媽那些在車站外打轉的人。
一靠近攬客的司機十米範圍內,司機師傅就特熱情地湊上來問,“去哪,打車嗎?”
梁再冰盯著他打量了幾秒。
身上煙味濃重,但衣服都洗得乾淨整齊,手機上掛著與他粗糙外表嚴重不符的kitty貓掛件,像是妻子或者女兒的東西。
司機師傅都快給他盯毛了,遲疑地問道,“你到底坐不坐車啊?”
梁再冰搖搖頭,快速地繞過他走向下一個人。
在每個司機麵前晃過一遍,梁再冰一無所獲地走向聚集的小吃攤主。
一個司機跟旁邊一起出車的朋友小聲嘀咕著,“這人是不是有點問題啊?一句話不說就猛盯著你看。”
同伴一邊轉過頭看梁再冰離開的背影,一邊示意他不要說話,“噓——小聲點,彆給他聽到。”
“我看他不像精神病,倒像是來尋仇的。”
男人恍然大悟,“難道是哪個把他老婆搞了?那這是在認奸夫啊。”
同伴同情地歎了口氣,“估計是這樣的,這哥們也不容易。”
梁再冰完全沒意識到背後他們是怎麼編排自己的,估計就算知道了也沒空去理會。
快速篩過聚在一起的小吃攤主們,梁再冰正要將目標移到下一批人上,忽然瞥見路口一輛出租車刹車停下。
幾乎是車剛停穩,車門就急急地從打開,從上麵走下一個套著寬鬆米色毛衣的女人。
在即將見到孩子的一刻,惴惴不安的愧疚完全被激動蓋住了,徐亦茹的眼眶盈盈泛著淚,目光四處巡梭著尋找十一的身影。
該死,還是沒趕上。
梁再冰想也不想,拔腿就想衝過去攔住她。
但在一平方恨不得塞下十個人的人流中,想要快速行動還是太過困難了。
等梁再冰拚命擠到徐亦茹附近時,在人群中張望的徐亦茹忽然停住了腳步,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
梁再冰暗道不妙,用了大力氣硬把前麵的行人都撥到兩邊。
視野終於空曠,一個衣著臟汙襤褸的乞丐手中捧著坑坑窪窪的鐵碗,正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徐亦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