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或許就連上天都想洗淨什麼東西,今晚的天氣再次由晴轉雨,嘩嘩的雨水聲響徹了整條黃昏街。
在執行【清理】的工作時,也許這吵鬨的雨聲可以給某個暗夜中的刺客帶來掩護,可如果這是在【清理】工作之後才降下的大雨,那麼這除了給尚且活著的人帶來更為壓抑的心情外,並無他用。
與外界的劈裡啪啦的暴雨聲形成了兩個極端,一條長廊上,靜靜的,哪怕這裡麵住滿了人,哪怕窗外的暴雨聲能夠吵得一般人難以入睡,卻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在長廊的儘頭,一道人影站在那裡,不時從窗外閃過的雷光照亮了她的麵容,也照亮了她那沾染過無數血腥的殺人刀。
長廊的所有房門都呈現著打開的狀態,也就是說,她的工作已然完成,這棟樓裡的人無一幸存。
一切都結束了。
櫻放下一些淡藍色的小花,剛要離開,卻是突然發現在她旁邊的房間內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道人影。
他盤腿坐在房間的陰影處,臉上戴著一副沾了血跡的骷髏麵具,在雷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頭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魔。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櫻能感覺到,這個人的怒火已然到達了臨界點,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從理智的【人類】變為瘋狂的【野獸】,有時候隻需要一瞬間。
在悚然一驚過後,櫻頓時進入了戰鬥狀態,她提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隨時準備應對他的突然襲擊。
他剛剛就在這裡了嗎?
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他?
而且……
““為什麼?””
這是兩人同時發出的聲音,如果說櫻的語氣中帶著警惕,那麼對方則是猶如即將墜入瘋狂的凶惡之人一樣,憤怒,而且充滿殺意。
“……”
男人陷入了沉默,也許是在等櫻率先回答自己的問題。
“……那一刀,我沒有失手,你不應該活著的。”櫻的目光看向男人胸口的部位,卻是發現那裡哪有什麼傷口,除了破損的衣物外,毫無任何曾經被刺傷的痕跡。
“女人,回答我的問題。”
聲音很低沉,很壓抑,這是男人在極力壓製憤怒後的結果。
“……”
櫻也沉默了一會兒,“他們感染了崩壞病,如果不及時處理掉的話,可能會導致更多人的死亡。”
“……”
男人沒有說話,就這樣麵對著她。
“……這些孩子究竟是你什麼人?”櫻警惕地問道,她能感受得到,這個人,不是她可以隨意殺死的存在。
“……”
男人轉頭望向窗外,似乎並不怕櫻會對他發動攻擊。
“他們是……我的家人。”
話音剛落,櫻的眼神猛然一凝,迅速將刀橫在了自己的前方。
鐺———!
刀身被衝擊的聲音響起,原本還盤腿坐著的男人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裡對她展開了攻擊,拳頭擊打在了刀身之上,在巨大的力量之下,櫻幾乎要拿不穩手中的長刀。
假如她沒有擋下這一擊,櫻能預想得到,自己一定會被打穿腦袋,當場橫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