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失重感頓時傳來,令本就不堪負荷的心臟緊縮著抽痛,本來被鬆開脖頸後應該恢複通暢的呼吸也好似重新被扼住,明明在用力地喘息,氧氣卻怎麼也到達不了肺部。
這具身體要不是許言強行續著,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他算是發現了,他就是個受苦受傷的勞累命,以往的任務好歹他還要杜撰一些有的沒的塑造自己美強慘的人設,現在全都是現成的,他隻需要搭建舞台,完善劇本就完事了。
許言真的很想就這麼直接摔死,但是任務還沒完成。
所以當一根藤蔓從十六樓伸出時,他伸手抓住了它,藤蔓瞬間便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將他牢牢纏住。
快速下墜的慣性幾乎是瞬間就扯得他整個右臂脫了臼,不等他緩過來,劇烈的爆炸聲便從上方傳來,一個隻剩下半截身子的人從高空中朝著許言墜落而下,他的手中還提著那銀白的密碼箱。
是那個將他綁來的清瘦男人。
他的臉上帶著扭曲變態的笑容,整個變得膨脹起來,一對眼珠子都脹得炸裂開來。
他用不似人聲的聲音尖笑著道,“任務完成!”
許言瞳孔緊縮,這個距離下的自爆他隻能動用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才能夠保護住這具脆弱的身體。
然而這個世界有違規者,一旦被他們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波動,隻怕會給這個世界招來不少禍患。
但這具身體卻不能死,尤其是在銀白密碼箱被炸毀的如今,否則這個小世界將真正進入毀滅倒計時。
算了,大不了暴露身份任務失敗。
實在不行就直接動用執行官的權限強行將這個世界變為戰爭世界,直接和違規者那邊開戰,有他和第五那個傻丫頭在,保下這個小世界應該綽綽有餘。
隻是這代價大了點,樂園估計會懲罰他。
就在許言想通一切,打算放棄任務先保命時,一道銀紫的身影陡然出現將他擁入懷中,牢牢護住。
一陣劇烈地爆炸衝擊波襲來,將相擁的兩人炸得撞破了15樓的窗戶,裹挾著破碎的玻璃直直撞到了另一側的牆壁上。
同樣受到爆炸波及的沈易顧不得渾身上下流血的傷口,用最快地速度從樓上踉踉蹌蹌地跑了下來。
“阿言,阿言,你不要嚇我”
剛走到門口,沈易就聽見了一聲聲帶著哭腔的沙啞呼喚,其中夾雜的絕望和哀傷濃鬱得令人光是聽著都感到心碎。
他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後背幾乎被炸爛,皮膚被燒得焦黑,甚至能夠看見其中森森白骨的青年弓著身子背對著他。
沈易大驚失色,瞬間席卷而來的劇烈心疼令他慌了神,衝過去就不要錢似地將空間中的靈泉往青年的後背澆。
然而青年在發現他後卻絲毫不顧及自己嚴重的傷勢,嘴角一邊溢著血,一邊對他哀求,“易哥,快救救阿言,求求你快救救他。”
沈易這才看向被青年小心護在懷中的人。
那隻不久前還柔軟乖順的銀灰色月兔,此刻渾身粘滿了血汙,銀灰色的柔軟發絲被額頭上傷口流出的鮮血打濕成一股一股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他雙眸緊閉,口中不斷地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將他的胸襟完全染紅。
沈易額頭都冒起了虛汗,他也顧不得暴露,直接將兩人拉進了他的隨身空間之中。
一進去他就控製著空間中的靈泉在空中凝聚成兩團巨大的水球,先是將許言放了進去,而後又將不知何時也陷入了昏迷的江清澤也放了進去。
他顧不得自己也渾身是傷,焦急地觀察著兩人的狀態,控製著靈泉治療外傷的同時,也讓靈泉從他們的口鼻之中緩慢進入,為他們治療體內因爆炸衝擊造成的內傷。
好不容易等兩人的傷勢穩定下來,他累得腦子都有些發暈,也給自己搞了個水球往裡麵一躺就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麼一睡可把他的隊員們給嚇壞了。
他們跟隨著隊長的腳步趕到現場的時候,除了劇烈的戰鬥痕跡和爆炸痕跡外就隻找到了大片大片的血跡,他們不覺得隊長死了,隻以為是隊長和許言一同被抓走了。
至於是被黑衣人抓走的,還是被那後來的雷電強人給抓走的…那就不清楚了。
“走,我們先回到之前的聚集地去找江隊,現在隻有他能救我們隊長和雇主了!”身為副隊長的獨美少女沉穩地下令。
等傷勢最輕的沈易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驅散已經被吸收完生命能量的水球,由於靈泉實際上是生命能量的具現,所以並不會打濕他的衣服,甚至享受了一波全身乾洗,乾淨清爽。
隻是這多少有些奢侈,不能常乾。
沒見他靈泉的水潭都快見底了嗎?
沈易走到漂浮在另外兩個水球之中的人麵前,查看他們的狀態。
靈泉洗去了他們身上的汙穢,大部分外傷都恢複如初,隻是許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左腿,還有江清澤的後背還沒痊愈,雖然表麵上恢複得差不多了,但要完全恢複還需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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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忙忙碌碌地清空15層所有的喪屍,將兩人從空間之中移出,安頓在15層中像是一間會客廳裡的沙發上一段時間後,江清澤這才終於悠悠轉醒。
幾乎是在恢複了意識的一瞬間,他便猛然坐起,四處尋找起許言的身影。
發現許言就躺在他對麵的長沙發上後,立刻就衝過去將人小心地抱在懷裡。
感覺到許言微弱但穩定的呼吸,他稍稍放下心來,但一雙依舊帶著些許血紅的眸子依舊警惕又凶惡地觀察著四周,像一頭被觸及逆鱗的惡龍,隨時準備消除一切威脅。
出去找車回來的沈易有些鬱悶,他之前開來的車不見了,他的隊友們也不見了,於是得出結論隊友們將他的車開走,然後不知道跑哪兒去找他去了。
也是他情急之下疏忽了,居然沒給他們留下訊息就消失。
不過好在他在附近找到了一輛能開的轎車,油量不少,足以支撐他們找到附近的加油站。
思考著路線的沈易一打開會客廳的大門,一道裹挾著雷電和火焰的攻擊便擦著他的頭飛了過去,將他身後的牆壁整個轟成了一片殘渣。
他一頭柔順的短發都被電得炸了起來。
“江清澤,你乾什麼!”氣得他直接喊了罪魁禍首的全名。
然而江清澤的精神狀態明顯有些不對勁,雖然發現是沈易後沒有將攻擊落實,但一雙眸子卻依舊帶著警惕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沈易皺了皺眉,嘗試性地往前了一步,緊接著一道警告性的攻擊便落到了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