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李氏慌了，咽了口水努力找著借口，“縣老爺，可她還要分家，我不同意，這不也是忤逆不孝嗎？她沒經過我同意給那奴才放了身契不是忤逆不孝嗎？”
李縣令臉色微凝，分家是他一直刻意回避的問題，“劉李氏，朝廷律法沒有說不允許分家，甚至陛下還鼓勵分家，所以，這點是你覺悟不夠。”其實這是他偷換概念，鼓勵分家也要老人同意，現在劉李氏不同意，劉小草堅持分家也可以說是忤逆不孝。
大堂外的吃瓜群眾也在議論紛紛。
“這都要賣了自己的相公和孩子了，可不得分家嗎？”
“對啊，萬一哪天不注意，兒子被賣了怎麼辦？”
“分家也可以孝順老娘吧，又不是斷絕關係。”
“你懂什麼？一看那老婆子的兒子就是懶得，這是打著讓妹妹一家給他們當牛做馬的主意。”
“嘶，就這樣的人也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蒼天不公。”
“孝敬老娘是應當的，孝敬哥哥是什麼道理？”
……
李縣令一拍驚堂木，“肅靜。”
吃瓜群眾連忙噤聲，這縣令可是雷厲風行的主，剛剛說打板子就打了。
“劉小草，雖說朝廷鼓勵分家，但你娘要是不同意也沒辦法，這忤逆不孝你認不認？還有賣身契是怎麼回事，你交代清楚。”
劉小草剛剛已經看清了縣令是傾向自己家的，理了理思路，鼓起勇氣再次叩首道“縣令大人，此罪名我不認，哥哥從回來就沒有乾過活，就靠我和相公養著，越來越懶惰，沒有孝敬過娘一次，我想分家單過也是希望哥嫂能擔起兄長兒子的責任，而不是當吸血蟲。
另外分家單過，我和相公也是可以孝順老娘，但要我們累死累活去伺候哥嫂卻是萬萬不行的。
還有賣身契的事，這是我娘和我相公早就說好的，我兒子出生就放他身契，畢竟孩子不能有一個是奴隸的爹，但是哥哥回來她就變卦了，這是娘不信在先，我不能讓我娘背了這名聲，所以堅持把賣身契給了我相公。”
劉大寶眼珠子亂轉還要爭辯，一抬身就牽扯到了傷口，瞬間不敢說話。
案子已經很清楚，李縣令已經想快點結案了，看了看沉默寡言的劉小草相公，和從婆婆和相公被罰都沒有一聲問候的劉小寶婆娘，心裡有了決斷，“劉小草，你哥哥串掇你娘買賣人口這是觸犯律法的，你舉報有功，本官就判劉大寶二十大板以儆效尤，還有劉李氏雖然不知者無罪，但你要是賣成功了也是有罪的，再打你五大板長長記性。
至於劉小草，本來分家是宗族的事情，但你有功，本官就判你家儘快和你哥哥家分家，等下會有衙役去你族裡告知，至於劉李氏你和你哥哥兩家誰養都不可不孝順而苛待了。”
說完，就在劉大寶和劉李氏驚恐的眼神中衙役鐵麵無私地拉他們去打板子了，直到打完才退了堂。
吃瓜群眾意猶未儘，“縣令大人是個明辨是非的，對這偏心眼的婦人就得多打幾下長長記性。”
“可不是，閨女咋就不能養老了，那誰誰家……”
“她那兒子一聽就是個不孝順的，要是分家她選了她兒子，那以後要吃苦頭咯。”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
……
沈雲笙和楚傾洛看完戲也悄悄退出了人群，坐上牛車就開始往家趕。
車夫“怎麼回事，縣老爺判的是什麼案子？”
楚傾洛“叔，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巴拉巴拉……”
車夫意猶未儘地聽完，“可不是，當父母的偏心最是要不得，養大了一個孩子的心，又傷了另一個孩子的心。”
沈雲笙也讚同，“聽兩人的名字就可以聽出來，估計是以前把兒子當寶養的，把閨女當草養的，覺得兒子當兵回不來了就又開始依靠閨女，結果本以為死了的人又回來了，疼愛之心加愧疚之心讓這老婦人更是偏心兒子才造成這個效果。”
楚傾洛好奇道“律法規定奶奶不能賣孫子嗎？”
沈雲笙“對的，律法規定隻有父母可以賣孩子，還是得在兒女十八歲之前，十八歲後就沒有權利賣了，隻有自己可以賣自己。”
楚傾洛“嗯，這律法還挺好的，今天李縣令判的好快。”
沈雲笙沉吟片刻道“今天的案子，李縣令是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麵的，是向大家表明對於分家官府是鼓勵的，因此他的判決對劉小草偏頗了一些，但也算有理有據吧。”
兩人聊著天迎著夏季難得的微風回到了清水村，車夫幫著把牛車上的東西搬進院子，楚傾洛付了五十文錢就送走了他。
接下來沈雲笙幫著把東西歸置好，才回自己家，臨走前說晚上來傾洛這裡吃飯，“小洛，我最喜歡辣椒炒肉，你懂的。”
楚傾洛明了地點點頭，“放心，安排。”
夏季出汗多，楚傾洛把院門從裡麵鎖好，才去空間洗漱，洗漱完準備練下輕功的時候，李大牛和李大花來了，“傾洛，這碗我們放灶屋可以嗎？”
楚傾洛看到碗已經被洗的很乾淨，“可以的，大花姐。”
李大牛自覺把柴火放好，又拿起斧頭劈柴，“小洛，今天學幾個字？”
楚傾洛一邊練習輕功，一邊回道“大牛哥，今天學點難的，你很有經商頭腦，今天教你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這些數字的繁體字真的是很折磨人的，可是教簡體又怕不通用。
李大牛顯然很感興趣，劈柴都快了許多，“行，等你練完再學。”說著眼睛總是不受控製地看傾洛左踏步右踢腿，在屋頂地麵上跳下竄。
而李大花已經熟練拿起臟衣物在井邊洗了起來，“小洛，我也厚臉皮學學，我弟弟在學堂學的太慢，到現在還在教我三字經，有些他還教不明白。”
楚傾洛沒意見，氣喘籲籲道“行，等會兒一起。”
等教完李大花和李大牛就到了做飯的時間，按照沈雲笙的口味，楚傾洛做了辣椒炒肉，辣子雞丁，院子裡剛成熟的辣椒就又被用完了，這兩天西紅柿辣椒熟一些就被雙胞胎摘走了，今天楚傾洛不在家才能幸存這些。
楚傾洛又做了一份西紅柿雞蛋湯，李大花和李大牛就把新字掌握了，打了聲招呼就趕緊離開了。
實在是那個味太香了，直往鼻子裡鑽，可又不好意思再在小洛家蹭飯吃，隻好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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