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城的知府,名叫王景瑞。
為人剛正,年逾四旬,沒啥背景,朋友不多。
可也正是因為他的背景很簡單,很乾淨。
所以擔任祥城這樣較為重要的城市知府,一待就是六年。
要知道大乾每三年一次調任,想要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可是很困難的。
畢竟長期留任,很容易就會出現腐敗問題。
但王景瑞的地位很穩當,而且據消息說。
接下來的三年裡,他依舊會待在祥城。
但就是這樣一個剛正本分,勤勤懇懇的人。
今天卻顯得格外不安。
府邸大堂裡,知府夫人何氏見丈夫如此焦慮。
一時間忍不住道。
“你這是怎了?”
“自打回來以後,就心事重重的模樣。”
王景瑞猶豫了一陣,方才支吾道。
“城裡來了批人。”
何氏聽了,忍不住一笑。
“來的何人?”
“竟能讓你如此在意?”
說到這話時,何氏還刻意調侃了一句。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誰。”
“能讓剛正不阿的王知府,如此在意?!”
王景瑞嘴巴張了又張,最後也沒蹦出個字來。
何氏見了,皺眉道。
“莫不是洛京來了什麼大人物?”
王景瑞先是點頭,後卻又是搖頭。
“來的人不是大人物。”
“可他們的背後卻是真正的大人物。”
何氏也察覺到了一絲問題。
表情都跟著嚴肅了起來。
“近來朝局動蕩,洛京裡兩位皇子先後逝世。”
“聖上又據傳龍體欠安”
說到這,何氏硬著頭皮道。
“雖說你向來不靠向哪一派可逢上如此時局。”
“該給的禮數,還是要給到的。”
“莫不要給人留下了什麼惡感。”
王景瑞歎氣道。
“我考慮的,不是去不去拜見的問題。”
“而是他們此去的安全。”
話已至此,王景瑞直接道。
“那群人,要往徐州那邊去。”
“可你也知道,此前徐州的事情鬨得那般嚴重。”
何氏奇怪道。
“去徐州?”
“難不成是調令?”
王景瑞再度搖頭。
“非也他們一行,乃是商隊。”
何氏更加迷惑了。
“一支商隊,竟能讓你如此心神不寧?”
王景瑞望著發妻,過了許久。
才補了一句。
“那裡麵,有錦衣衛的人。”
“那商隊的老板,身上更是帶著龍紋金魚袋。”
何氏呆在了原地,一時間腦子都快有些不夠用了。
過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九殿下的錦衣衛要去徐州!?”
王景瑞點了點頭。
“商隊的事情,估計就隻是個幌子。”
“掩人耳目之用。”
“去徐州了解情況,應當才是那位真實的打算。”
何氏捏著衣角,在大堂裡來回打著轉。
忽然開口道。
“此事我們務必要管好口風。”
“若是那位的想法,因我們而出現了差池。”
“那,那那簡直就是潑天的災禍啊!”
王景瑞長歎一聲。
“我也是這般想的。”
“可城門的把總找到我,說明這件事的時候。”
“距離他們入城,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了。”
“我後來派人去城門那邊打聽了一下。”
“錦衣衛的事情已經徹底傳開了。”
何氏撲通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
目光都有些失神。
可緊跟著,她又暴怒而起。
“那位把總,竟如此不知輕重。”
“這般重要的信息,竟不知曉封鎖住的!?”
王景瑞也是倍感頭疼,可屁股決定腦袋,位置決定思想。
對方不過一位把總,又怎可能在短短片刻考慮到那麼多?
在對方看來,第一時間將信息彙報給他王景瑞,就已經算是眼力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