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嘴上留著兩撇小胡子,一身白色的素衣。
眼睛很有神,看起來並不怎麼突出。
甚至因為那兩撇小胡子,乍一看去反倒還挺喜慶。
可就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說書人,在上台的那一秒。
所有台下的聽眾們,瞬間都停下了各自手頭上的動作。
“今日說的,不是什麼稀奇典故,驚奇軼事。”
“咱今兒個,就想說些實在的,大家也關注的。”
“沒錯,說的”
“就是那北邊的蠻子們。”
說書人理了理衣襟,然後端起了桌上的醒木就是一敲。
聲音很脆,也很響,雖然在場眾人並無困意。
但這聲響動,卻意味著今日的說書。
開始了。
“且說那北邊的蠻子,今年卻又不知發了什麼瘋。”
“比之往年,更加狂暴了不少。”
“但要我說,卻是今年他們又超生了~~”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隻不過笑的不是那說書人,而是笑的那蠻子。
“眾所周知,那蠻子不是人。”
“但被巫族捯飭了一番過後,卻也學著生起了孩子。”
“隻是那孩子,卻也不能稱作是孩子。”
“哪家孩子,一歲多就能跑能叫能打架。”
“兩歲多,就能拿著砍刀上前線了?”
“更不用提他們那三歲入伍的製度想我三歲的時候,還抱著奶娘喊著要吃奶哩!”
“可這就是蠻子啊!!”
說書人突然眼角一動,目光掃過在場的將士們。
或者說,在場的也隻有將士,他也看不到其他客人。
“他們年年要來,年年要打。”
“年年燒殺搶掠,哪怕為了一個人的口糧,死傷五個同族。”
“在他們的眼裡,都好像還是賺的。”
“都說蠻子一胎能生十幾個。”
“我看呐,這些都是真的!”
“要不是這般能生,哪裡有那麼多新蠻子讓他們派來送死?”
看台下,一名魁梧士兵忽然笑著喊道。
“巫族那邊不是都說,蠻子們死了以後。”
“下輩子就有可能投胎去做正統巫族嘛?”
“說不定,那群蠻子們都是這麼想的哩!!”
說書人大喝一聲。
“說的對!”
“定是這般!!”
“否則哪有人,總想著想要去送死呢?”
“哦不對,他們不是人,是蠻子。”
“所以啊,和咱們想的,可能還不一樣~~”
在引得全場人的熱情與專注後。
說書人卻是忽然話鋒一轉,扯起了另一件事。
“不過我今早聽到了一則消息。”
“聽說咱們的聖德帝,也坐不住了!”
底下的將士們,頓時都愣住了。
綿城是大乾最北部的城市,距離洛京路途遙遠。
哪怕調兵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日,可一來這個時代消息本就堵塞。
其次在場的多是一些大頭兵,根本就沒什麼消息渠道。
所以哪怕綿城有著小部分人知曉,洛京的一些消息。
但這些在場的大頭兵們,卻也是決計不可能知曉的。
說書人見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這才滿意的繼續往下說道。
“聽聞是咱們英明神武的聖德帝,知曉了北邊的局勢。”
“一怒之下,憤而出兵。”
“某雖不才,隻是一小小說書的。”
“可卻也知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且不說那蠻子,年年侵擾,擾的我大乾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