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哥,”月嬌被他認了出來,滿臉堆笑地叫著柴朝義,“不,柴將軍。”
“無妨,能聽姑娘叫我一聲大哥,是柴某的榮幸。”柴朝義說。
“沒想到姑娘竟然有這樣好的身手,於千鈞一發之際,竟然能將刺客淬滿了劇毒的毒箭握在掌心之中,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略施薄技便拿住了刺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不算什麼,不過是些小把戲而已,無堪大用,更無法與禁軍兄弟們的真本事相比。”月嬌說,“再者說,我是伺候宣政夫人周全的人,若是沒有點身手,那一日又如何能護得住夫人呢。”
“月嬌姑娘過謙了,我禁軍男兒雖然勇武,卻也有些愚鈍,不如姑娘聰慧機敏,真乃深藏不露的女中英豪。”
“柴大哥過獎了,”月嬌聽柴朝義這樣說有些不好意思,“此刻陛下與夫人正在含章殿等著你呢,快帶著這刺客去交差去吧。也好將功補過。”
“好,今夜多虧有姑娘的協助,我們才能不費吹灰之力擒住刺客。”柴朝義作揖道。
月嬌看柴朝義這憨態,心裡想到,真是個武人啊,人高馬大,心思倒是剛毅木訥,若他不是禁軍頭領,我也不是宮女,我們同在宮外,同為自由之身,看他這樣子,當真是個值得托付之人。
柴朝義領著禁軍剛要將那刺客押走,月嬌回頭喊道說,“對了,柴將軍。”
“姑娘還有何事交代?”
“為保萬一,還請柴將軍將這刺客帶去見陛下之前,渾身上下仔仔細細搜一遍他的身子。”月嬌說,“這刺客擅長用暗器,而且是用毒的高手,若是他還有那些毒器藏在身上,或是口中,不小心傷到陛下,可就是柴將軍當差的過失了。”
“是,我知道了。”柴朝義說,“多謝姑娘提醒。”
柴朝義帶人將那刺客押到了看房來,柴朝義是個粗人,也不懂細細地搜檢,索性將那刺客脫了個精光,連刺客的口都被幾個粗人掰得老大、仔細查驗,搜檢之後,隻給刺客換上單薄的褻衣。凍的那刺客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果然,柴朝義從刺客的懷中搜出了幾件暗器、粉末還有丸藥。
那刺客的口中也有毒藥,藏在口內,若是危急之時,刺客便會將毒藥的胞衣咬破,用以自殺。
含章殿內,
“陛下,刺客帶到。”柴朝義說。
“你是何人?是誰派你入宮行刺?”元淮問那刺客。
“哼。”刺客將臉扭到一旁,脾氣倒是硬得很。
“大膽!”湯哲庸嗬斥道。
“你可彆忘了,如今你的腿上中了劇毒,”盧憶蓀說,“而且這毒深入肌理,想必很快就會毒發,若是你老實告訴解藥在哪,我還可以救你一命,否則你就等著毒發入骨,潰爛而死吧。”
柴朝義命人將刺客身上搜到的幾包粉末與幾瓶丸藥呈到了元淮與盧憶蓀的麵前。
“陛下,夫人,這便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月嬌一會兒和霜娥一同進殿來,將一張銀票交到了盧憶蓀的手上。
“廣興坊?”盧憶蓀念著銀票上的字樣。
刺客一聽,猛地一抬頭,怒目瞪著盧憶蓀。
“想不到你這麼有來頭,竟然還和城內廣興銀莊有往來呢?”盧憶蓀說。
刺客一聽,又低下頭去,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
“本宮知道,跟廣興銀莊往來密切的,並非是你,而是背後指使你行刺的那個人,從廣興銀莊拿到了這張銀票,又將這銀票當成賞金賜給了你。”盧憶蓀說,“銀票上還有日期呢,延昌九年六月,屆時本宮派人去廣興坊一查便知,這張銀票所屬究竟是誰了。”
刺客一聽,瞬間有些心灰意冷。
“我知道,你們當刺客的,家小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主人的手中,若是事情敗露,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寧願自裁,也不會將主人的真實身份泄露出來,我說的可對?”盧憶蓀說。
那刺客仍舊不說話,但是眼神已經變得灰暗。
“不過如今你主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你已經將他的身份外泄了,”盧憶蓀說,“因此不管你說或者不說,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已然保不住了。你若是告訴我,我擒住了那幕後指使之人,還能保護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求娘娘超生,”那刺客聽盧憶蓀這樣說,立刻磕頭如搗蒜,“小的死不足惜,隻是求娘娘救護草民的一雙兒女,他們僅有兩歲,請陛下、娘娘將小的淩遲處死、五馬分屍,隻是兒女無辜,請陛下莫牽連他們。”
“快說,解藥在哪?”盧憶蓀問。
“那瓶中的丸藥,”刺客說,“將三顆丸藥對半劈開,將裡麵的灰丸取出,裹上粉末,放到碗中,等灰丸和粉末化成汁水,服下便可解毒。”
“你若敢撒謊,即使你的主子能放過你的家小,本宮也不會放過,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小的不敢扯謊。”
“霜娥,”盧憶蓀說,“按他說的去調製解藥,趕快給靈笳服下,”
“快說!究竟是誰人指使你行刺夫人!”元淮厲色問道。
盧憶蓀看那刺客嘴唇發黑,於是趕緊命霜娥也將解藥給他服下,過了好一會兒,那刺客才緩過精神來。
“究竟是誰?”元淮問。
“小的是受光祿寺少卿大人的指使。”
“光祿寺少卿?”盧憶蓀問道。
“是恭嬪的兄長。”元淮說著,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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