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詭異地讀懂了薑恬的意思。
許景修昔日對魏芷柔說是捧在手心上也不為過。
為了她,他連自己的發妻都不要了。
可一旦對方惹怒了他,他還不是說打就打,硬生生逼得人早產。
幸好孩子和大人都活了,否則他手上就沾了兩條人命。
而根源,不過是他生氣了。
那燕衡呢?
燕衡的表情有點冷淡“彆把朕跟那樣的人放在一起比。”
他看著薑恬,眼神中有著連他都沒有發覺的鄭重“朕不是他,不會做他那樣的事。至於朕把你當什麼,那得等你生完孩子,朕再告訴你。”
薑恬就不問了。
許景修因為發怒把正室夫人打早產的事,轉眼間就傳得滿城風雨。
他的名聲早就一敗塗地,如今更是被人踩在腳下。
一群書生在各大酒樓對他大加貶斥。
連自己的妻兒都不愛護的男人,誰敢保證他在鎮守邊關時不會叛變。
許景修一巴掌算是把自己的仕途打沒了。
至少民憤滔天的時候,燕衡作為皇帝也不可能擅自啟用他。
所以,他的冷板凳還得繼續坐下去。
燕衡倒是沒有閒著。
薑恬提醒了他,魏家也曾傷過薑恬。
魏家人不惜以性命作為要挾,逼著薑恬退位,燕衡自然不會讓他們有好果子吃。
魏家為了讓女兒嫁給許景修,敢謀害人家的正室,平日裡肯定不乾淨。
燕衡讓人一查,果然背後什麼汙糟都有。
沒過多久,魏家就被抄家,魏芷柔的父親砍頭,女眷判了流放。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們享受著靠搜刮民脂民膏帶來的榮華富貴,就該承擔起秋後算賬的問責。
魏芷柔僥幸作為嫁到許家的人,躲過了一劫。
然而,原本許景修對她十分愧疚,時不時來她的房中看望。
一看到魏家倒了,他的精氣神好像又被抽掉了一截。
許景修這些天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喝醉了酒,闖進了房中,盯著躺在床上的魏芷柔“魏家已經倒了,許家還會遠嗎?”
魏芷柔這些天同樣惶惶不可終日。
她爹死了,妹妹和娘親又判了流放,這京城中,她再也沒有一個親人。
而昔日恩愛的夫君,更是看她如同看仇人。
往日的那些濃情蜜意,突然間就煙消雲散了,兩個人的感情被消磨得乾乾淨淨。
魏芷柔生完孩子元氣大傷,比以往老了好幾歲。
許景修比她還要顯老,他的野心被一點點碾碎,又怎麼可能過得好。
他看魏芷柔不說話,就開始了自言自語。
“如果知道薑恬那麼好命,我就不跟她和離了,娶你回來乾什麼……要是她還在,皇上看中了她,定然會給我補償,那時候我豈不是可以飛黃騰達了……”
“況且她如今貌美極了,即便皇上沒看中她,她做我的正室也不虧,兩年不見,她那麼美,可她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許景修好像在說夢話,說著說著,人就醉下去了,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魏芷柔心底一陣比一陣涼。
她的手控製不住地一直抖。
果然,他後悔了,後悔娶她了……
魏芷柔眼睛一閉,淚珠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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