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亂臣賊子,全都被他鏟除乾淨。
這場動亂,後世有大篇幅的記載,如今卻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畢竟這是朝堂上的亂子,隻有相關之人才知曉,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機有多麼深沉。
菜市口殺不儘的人頭,京城中人人自危。
然而,風風雨雨也隻是在朝廷之中。
顏景安的葬禮沒有受到影響。
要不是江霆一紙聖旨給顏景安追封了一等侯,寫了一篇悼文,天下人並不知道,這場清正廉明的改革,顏景安在其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得知顏景安拖著病體為江山社稷鞠躬儘瘁,民間的百姓們更是自發悼念起了顏景安。
顏景安生前有諸多的好友,這些人在他離世以後,不辭辛勞,哪怕跋涉山水,也要來給顏景安上一炷香。
這位曾經名動天下的大才子,被先皇棄如敝履、又被新皇委以重任的天縱之才,獲得了無數人的尊重與淚水。
盛大的葬禮,有一個人被有意無意忽略了。
江霆靜靜看著薑恬。
她又瘦了很多。
作為功臣的遺孀,她本該被追封誥命夫人。
可皇帝沒有任何的旨意。
於是那些為了趨炎附勢才來悼念顏景安的人,就不再把薑恬放在眼裡。
當然,他們也做不了什麼,宇文卓一直在一旁守著。
他們能做的,唯有輕視而已。
薑恬看上去並不在意。
那些江湖之人,反倒都十分尊敬薑恬,會對她說一些寬慰之言。
薑恬同樣一笑置之。
她一直在微笑,可沒人敢說她是在高興。
她身上的悲傷氣息太過於濃重了,好像靠近她幾分,就要被那沉重的哀痛之意淹沒。
葬禮已經過去了幾天。
顏景安也已經下葬。
可她卻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把自己跟整個世界都隔絕開了。
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她仿佛遊離在人間之外。
宇文卓這段時間看上去也變化了許多。
故友的離去,對他同樣是嚴重的打擊。
可他沒空關心自己,見到江霆,他低低地解釋:“她這幾日吃的飯實在是太少……顏兄囑托我照顧好她,我卻無法做到……”
顏景安在臨終之前,既拜托了江霆,也拜托了宇文卓,甚至他那些真正的友人,他也全都送去了書信,為的隻是讓眾人好好照顧他的妻子。
他唯獨放心不下她。
江霆看到那白色單薄的身影,在原地站了半晌,還是沒有過去。
“再等等吧。她會挺過來的。顏景安……同我說過了,她答應他要好好活著,不會食言。”
“這段日子,你不必做彆的,好好看著她,不要讓任何人欺辱她。”
顏家人以為顏景安離世後,他們能討些好處,卻沒料到江霆給顏景安封的侯位無法繼承。
後來他們又想在薑恬繼承的財產上動心思,還沒得施行計劃,江霆就悄無聲息地將他們都解決了。
聽到皇帝的命令,宇文卓點點頭,下一瞬,他就忍不住捂住了臉,淚水從他的指縫中流出。
好友的離去,他也無法接受。
又過了幾日,顏景安的葬禮徹底結束了。
江霆收到了宇文卓的消息——薑恬開始正常進食了。
看到這個消息,江霆慢慢地鬆了一口氣。
顏景安說得對,她是一個有韌性的女人,既然答應了顏景安要好好活下去,再難,再痛,她都會重新挺直腰板,將她的路慢慢走下去。
而沒過多久,宇文卓那邊又給江霆傳來了新的消息——
薑恬要離開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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