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在那座偌大又空蕩的宅子裡此時正在發生著什麼樣的事情。
明明隻是簡單的出宮省親一趟,再回來時,原是再怕疼不過的柳百依手臂上卻留下了一道深得再無法愈合的傷疤。
柳星星臉色煞白的看著手臂上仍在流血的傷口,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她徒手撕開界域壁障那會兒,疼痛與脫力感不斷襲來,腦子也越來越糊塗。
她這個大佬混得可真差勁,這已經是第二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了。
不過人嘛,總要經曆些許風浪的,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帆風順,那樣的人生很好,也很乏味。
迷迷糊糊中,柳星星好像隱約聽見一句“成了”便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她的命,終究還是自己說了算。
……
今夜的天氣格外的好,皎月悠然的鑲在夜空中,微涼的月色將大地每個角落都鋪滿,草裡的小東西也咕噥得正歡。
“初春……”
院裡正在烤火的初春聽到房中傳出微弱的叫喚,驚訝歡喜之餘又忙得小跑衝進房中。
“娘娘!您終於醒了!奴婢先前瞧見您那般模樣都快嚇死了,您知不知道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幸好,幸好娘娘沒事……”
說著說著又快哭出來了。
睡了一天一夜?
難怪覺得腹中空空腦子又特彆清醒。
不過放了那麼多血才睡了一天就醒了她的體質確實杠杠的。
“這不是沒事嘛,先扶我起來,張大夫呢?”
柳星星還是感覺有些脫力,腦子倒是格外的清醒。
“誒,奴婢先扶您起來,張大夫就在院中候著呢。”
話音剛落,張石就從外邊跟著走了進來,並隔著屏風行了禮“娘娘萬安,娘娘現在感覺如何?”
“除了失血過多跟睡了太久有些脫力之外沒啥特彆的感覺了。”
張石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那便是事成了,娘娘還需靜心調養些時日才能恢複如初,特彆是注意進補些補充氣血的藥膳,娘娘洪福齊天,隻放了半身的血便引出了子蠱,實乃幸事。”
“張大夫當居首功,你放心,本宮應允你的事情絕計算數,那隻子蠱可還在?”
“謝娘娘,子蠱一經種下又離開人體之後便不會存活多久,娘娘醒來的時間稍晚,子蠱在取出不久之後便死了,不過其屍體仍在,娘娘可要一觀?”
“嗯,本宮看一眼,初春?”
“誒。”
初春應聲走出屏風外從張石那裡取來裝子蠱的盒子,又回到柳百依身邊呈上“娘娘。”
“打開。”
初春輕手滑開盒子上頭的蓋子,血腥味與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裡麵赫然是一灘像極了半融未融的爛肉和周邊凝固了的褐色血跡。
這麼大個活物就寄生在她的體內還長達五年之久,柳百依也是真能忍啊。
她柳星星可忍不了半點。
“一般的子母蠱隻有米粒大小,所以被種之人無法輕易察覺到,因為這隻子蠱種在娘娘體中日久,所以才會養成如今這般大小。”
“我朝對這番邦之物了解不多,隻知功效其一,不知其二,沒人知道子母蠱種在人體十年二十年或更長時間之後會如何,所以此物也是珍稀難尋……”
所以柳百依聽見子母蠱有那麼點功效就魯莽的下手了?也是虎得很。
瞧著這灘爛肉的大小,怕不是再過幾年腦子都要被它給啃光了。
“初春,把它燒了,渣都不要留!”
“燒完再給我弄點吃的過來,我餓了。”
“是!”
“還有,張大夫要是不忙就留下多住兩天,以防本宮的身體再出現什麼問題也好及時診治,正好也可兌現與你的承諾。”
張石叩首謝恩“是娘娘,草民亦無他事,草民能為娘娘醫治也是草民的榮幸。”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本以為隻需要一兩日就能解決的事情,因為要養身體愣是拖了五六日才回了林府。
其實柳星星感覺自個的身體也沒好全多少,但是再這麼逗留下去她的事情就穿幫了。
過了這麼多天,柳父跟王氏應該是知道了,他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應該會幫她遮掩,畢竟是親女兒啊。
至於暗處的人知不知道就難說了,所以柳星星得趕緊趕回去,在柳府養身體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