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個被選中的細作。
一個隨時可以贈與他人的玩物。
為什麼我明明長得並不出挑卻被那麼多人選中?
今日的琴房裡沒有什麼教琴先生等著我,我隻看見了一個……戴著煞鬼麵具的人堂而皇之的坐在先生的位置上。
而他的旁邊則是從來沒有這麼奴顏婢膝過的劉媽媽。
劉媽媽對他很恭敬,像是一隻狗看見了主人,可笑的是我也是一條狗,他也是我的主人。
以前、往後,唯一的主人。
“真像啊……”
不知道從哪衝出了兩個身手矯健同那人一樣都戴著煞鬼麵具的人把我的小丫鬟嚇了暈了過去,也把我嚇了一大跳。
一個人捉住了我的雙手又將我死死的摁在地上,另一個人又生生的撬開了我的嘴逼我吃下不知名的東西,而後他們又迅速的收了手駐立在坐著的那個人身邊候著,好像兩條蓄勢待發的惡狼。
我的嗓子好痛,痛到淚水與乾咳一起出現,狼狽的趴在地上咳了好久。
這是我這幾年來最狼狽的一天,讓我不禁回想起了在牢裡的日子。
“劉,咳咳咳……劉媽媽,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淚水還在不停的流著,我知道該怎麼樣能讓自己看起來更楚楚可憐一點。
“你吃下去的是噬心丹,不要命,也沒有解藥,毒發起來會讓你生不如死,以後每三個月會有人給你緩解的藥劑。”
說話的是坐著的那個人,他的聲音很怪,很蒼老,我知道,那不是他真正的聲音。
“乖乖為我做事,不然,你會生不如死。”
我這個人啊,腦子向來就不怎麼聰明,誰都可以欺負我。
其實隻要他說了,不用下什麼毒藥我就會乖乖的去幫他的忙,我又不是什麼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嗓子終於不那麼疼了,這才得空整理了一下方才掙紮得有些亂了的衣裳,又將散落額頭的發絲一點一點攏回去,最後才雙手持平貼著額頭一並磕下去給他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大禮。
“往後主子的任何吩咐,奴定當聽從!”
“……”
“是個有眼力見的,不枉費劉媽媽這麼長時間對你的教導。”
“行了,把你的人一起帶回去吧,琴以後也不用學了,好好準備明天的芳華宴。”
“……是。”
看來要到明晚的芳華宴我才會知道他到底要我乾什麼了。
……
撫安城,隸屬南安西部的天漢國城邦,又位於大椋、櫟勒、黔越等多國交界之處,所以來往的商販極多,勢力也是盤根錯節。
我並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誰,又屬於哪一方的勢力,他沒告訴我,劉媽媽也沒告訴我任務是什麼。
劉媽媽隻是讓我今天好好的休息,到了晚上把早已演練過數十遍的舞蹈跳完再露個臉就成,彆的什麼也不要做。
我的內心是忐忑的,這是我第一次麵向那些嫖客賣弄風姿去討好他們。
我不知道今晚會被誰看上並與之共度一晚,畢竟在這長青樓也住了很久了,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隻希望那個人不是又老又醜就行,畢竟是我的第一次……
樓裡的喧囂依舊,特彆是到了晚上這個地方的人會越來越多,而今天比以往更甚之,樓底的人多得幾乎都走不動了。
但也隻是花錢少的隻能站著的那個地方走動不了,再進入內裡還設了幾張能落坐的桌椅,那又是另外一批花錢更多的人才能去的地方,更遑論這樓上還有許多的廂房呢。
今日除了樓裡的姑娘們甚至還有不少的女子也來觀望了,戴紗的不戴紗的,隻是各有各的目的罷了。
不過也隻有今天才準許女客進來而已。
風月場所可不隻有風月,特彆還是多國交界的這個地方。
長青樓是這撫安城裡最出名的鶯花巷,而這每年一席的芳華宴更是千金難求,但凡身上有點閒錢的即便不在這裡過夜也都要來看一眼這美人芳華鬥豔場。
不過舉辦芳華宴的這一日長青樓都會設一例門檻費,而且費用格外的高,賣的就是一個爭豔的噱頭。
隻要交了門檻費,今日長青樓裡的酒水點心全都免費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