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下午,服裝廠保衛科值班的人員接到了電話。
是廠長兒子打來的,內容很簡單,廠長暈過去了,住院了,希望值班室的同誌,能通知下服裝廠的領導乾部。
但保衛科是什麼部門。
那特麼是情報部門,嗓門比宣傳科都大。
保衛科一邊向各級管理乾部奔走相告,一邊就把此事給廠裡的工人都講了出去。
比如老王,見你們科長了沒?廠長暈倒了,在市醫院呢,幫我喊一嗓子,我還得通知下一個乾部。
本來服裝廠就謠言四起,都再傳廠長不行了,把工資和貨款挪用了。
得嘞,這下石錘了。
一些陳振業的死忠分子,此刻對於流言蜚語也都有了動搖。
難道真的挪用公款了?
再一問碰到的會計?
會計又是個嘴嚴的行業,隻能表示沉默。
而此刻的沉默,卻又被眾人當成了默認。
局麵越發的糜爛起來。
就在陳振業靠在床上,喝著稀飯的時候,服裝廠一眾管理乾部各懷鬼胎的到了市醫院病房。
“廠長,你好點了沒?”首先開口的是陳振業的第一狗腿,銷售科的科長。
“你們都來了?正好,今天咱們江州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知道了麼?”陳振業雖然躺著在輸液。
雖然是個病老虎,但是依舊把自己老虎的腔調拿了出來。
“就在今天,就在我們眼皮子地下,江州市一日之間,連開了四家麵積上千平米的服裝店。”
“還是連鎖店。”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咳咳咳咳!”陳振業恨不得把碗裡的稀飯砸出去。
這幫酒囊飯袋,除了吃吃喝喝,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這意味著,前腳有展銷會打開了他們的錢包,老百姓剛剛關上的錢包,再次被人打開了。”
“而打開他們錢包的卻不是我們。”
說完這句話,陳振業有點失神。
新店開業,又是模特隊表演,又是搞活動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這家店,江州省的服裝銷售都會迎來寒冬。
彩頁背後那種拉人頭的方式,他聞所未聞。
但眼光他是有的,這種方式背後代表了什麼,他太清楚了。
是龐大的用戶群體被這家店牢牢的抓在手裡。
現在再罵這群蠢貨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以前隻有江州服裝廠一家牌子的服裝,現在卻要和數十個牌子的服裝去競爭。
難啊!
陳振業把飯盒遞給自己老婆,擦了擦嘴後說道“周一上班之前,我要這家店老板的資料。”
“你們自己去打聽,還要聯合供銷社和百貨公司一起去打聽,這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記住,周一,我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發動你們的狐朋狗友。”
“現在,立刻,馬上!”陳振業聲嘶力竭,“咳咳咳咳!”
沒辦法,他不得不著急。
用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角度來看,從此以後,他買衣服也會去這個秘密花園。
畢竟這裡的選擇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