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服裝廠,這一早上所有的職工都是興奮的。
昨天談判,今天就簽約,是大家沒想到的。
這年頭,啥事不得拖個十天半月的,這麼利索還是頭一回。
當然,跟著李星鋒做事的這幫人,就不會這麼興奮了,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常態。
畢竟隻要涉及李星鋒,那背後站著沈崇文,所有事都是快的。
甚至不少手續,都是特事特辦。
同樣在這個早上,紡織廠廠長周濤,正在辦公室裡罵人,把人罵的和兒子似的。(作為簽字代表,他配有個名字了。)
當然,罵的也正是他兒子周小歐。
“你能不能學學好?你爹我這個位置,將來能不能保住,都兩說,將來咱們周家,就靠你了。”
“你一個辦公室主任,一天到晚遊手好閒,還這麼愛攀,那麼張揚做什麼?”
“飆摩托?喝大酒?”
“還特麼酒駕?”
“咋沒撞死你這個小王八蛋,撞死了,我也正好省省心。”
“還有你身邊那些狗腿子,都給我散了,你要舍不得,我都給你打折了。”
最後一句,周濤直接吼了出來,一張胖臉,滿是猙獰。
幾分鐘後,周濤整理了下服裝,語氣平靜的說道“還記得你聚會上得罪過得李星鋒麼?早上我接到通知,廠子被人家收購了,以後你老子我就在人家手裡吃飯了。”
“這幾天,你哪都彆跑,也彆喝酒,有空我帶你登門。”
“看看人家,和你一個年紀,事業都做到我前頭去了。”
“哎!”
周濤長歎一口氣,心裡無奈之際,整個人都變得有氣無力。
“上次你同學聚會,你得罪人家,還得去道個歉,就當是為了你老子我。”
周小歐不服氣的看向周濤道“這事還沒過去麼?我還要給他道歉?沒必要吧?”
“糊塗啊,糊塗啊!”
“你腦子裡一天都裝的是什麼?你看看,整個江州,得罪了他的人,有哪個是好過的?”
“陳振業背後下刀子,輕工局給的條子。”
“輕工局那一把手現在在哪?而服裝廠的陳振業呢?頭發都白了?現在就是門房!”
“你不低頭,你是不是想你老子我也去看大門?我給你講,我前腳去看大門,不出一個月,你廠辦主任的職位,就得被撤職。”
“最重要的是,現在人家厲害了,就算人家不計較不在乎,他手底下的親信呢?”
“現在想抱他大腿的人很多,他都不用放出風去,但凡是他的親信,說句話,都沒有咱們父子倆的好日子啊!”
“最後,收拾咱們,他知道了也會一笑而過。”
“就像碾死一隻螞蟻,懂麼?”
“去道歉是形式,重要的是一個態度,懂麼?這叫拜碼頭。”
“瑪德,就你這個腦子,怎麼當廠辦主任,算了,你先乾著,等我這邊事定了,給你從新換個工作,免得將來你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
周濤氣呼呼的出門了,周小歐一言不發的坐在辦公室,他老子的話,給了他極大地衝擊力。
有些人惹不起,他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王夢婷的老公,那個和他同齡的人,靠著自己,也成了他惹不起的那類。
這說明,就連他看做是花瓶的王夢婷,他也惹不起了。
周小歐茫然了。
另一邊,小院裡,一家人嘰嘰喳喳的。
李星鋒照常沒有去廠裡,撒著拖鞋,穿個老頭衫,在兩個小團子的監視下,正在一刀刀的切兔子草。
說是草,其實就是吃不了的菜。
不得不說,有錢人家的兔子,吃的可能都比部分窮人家好。
母親蔣秀琴沒好氣的在李星鋒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就慣著兩個娃娃,之前窮的都揀菜葉吃,現在倒是給兔子喂上了。”
“媽,再養養,咱們就殺了吃肉。”
囡囡“嗯嗯!吃肉肉。”
小雨“肉肉!”
李星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