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他的手段?”譚德白了他一眼,說“這分明是有高手在下指導棋,翔潤集團案抓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留下段家父子?就是留給他立威風的。”
“媽的,這樣的領導我怎麼碰不上?不僅給破格提拔,還包一條龍立威服務。經過這件事情,蘇希在樂平公安局乃至樂平官場都站穩腳跟了。”
譚德越想越不爽,他給馬副區長哭墳都哭了五年了,愣是一點進步都沒看見。
瞧瞧人家蘇希的後台,是怎麼提拔的,是怎麼照顧的?
馬青鬆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針對蘇希嗎?”
譚德不爽的說道“還怎麼孤立?萬一蘇希有把柄呢?這小子不按規矩出牌,還有專案組的頭銜,比劉軍濤難搞的很。隻能靜觀其變了。”
馬青鬆鬱悶了,他說“隻怕經過這件事情,刑偵大隊會加速向他靠攏,他在局裡的威望也要飛速提升。羅文武就完全倒向了他,羅文武可是真正能辦案的人啊。”
譚德揮了揮手,越想越煩躁,他邁步往外走。
這時,李吉說了句“段成龍被調查,空出來的那個副科級編製,會不會被羅文武頂了啊?”
李吉最關心的就是這個,現在公安局的局勢發生明顯變化,蘇希一來就攪動風雲。羅文武第一個向蘇希靠攏,萬一他真的靠著蘇局吃到這塊蛋糕呢。
譚德停住,他轉過身來,不耐煩的說“羅文武憑什麼頂?他拿什麼頂?局黨組會議他就過不了,我們是多數。哪怕蘇希在市局有關係,組織部這邊也不會走程序。真以為他蘇希無所不能了?你把心放進肚子裡,彆惦記著向蘇局靠攏,你一屁股屎,人家蘇希還不一定要你呢。”
譚德訓斥了李吉。
李吉低頭不語,他心裡想我又沒有原則問題,怎麼就不要我了?
譚德回到辦公室,他組織了一番預言,然後撥通馬副區長的電話。
“區長,您好。我要向您彙報一個情況。”
譚德很恭敬的說道,語氣相當卑微,就跟家奴似的。
馬副區長的語氣有些不快,他不耐煩的說道“什麼事情?長話短說,煩著呢。”
馬副區長的心情不好,譚德頓時心裡打起鼓。心想,今天可彆觸黴頭啊。他隻能修飾語言,說“今天蘇希來公安局上班,他把段成龍控製了,段成龍父親、區政法委副書記段義康過來,也被他控製,帶回專案組調查。”
馬副區長聞言一驚,他問道“專案組不是結束了嗎?”
譚德小心翼翼的說道“據說還沒有。我懷疑這是唐向陽故意給蘇希留下的尾巴,讓他上任立威的。”
“混蛋!”
馬副區長在電話裡罵了一句,他說道“這些高層就喜歡下這種指導棋,把基層當成他們的棋盤。哪有這樣的,哪有這樣不按照事物本身規律走的,這麼做講邏輯嗎?講道理嗎?啊!”
馬副區長這一通無明業火把譚德燒的不知所措,他還摸不清馬副區長到底是為什麼在發脾氣。
照理說,他現在應該春風得意啊。
他都已經主持區政府工作了。
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行了,我知道了。段義康這些年不知道收斂,仗著曾經給開明書記當過下屬,胡作非為,首鼠兩端,還跟著劉慶雲那幫人鬼混,想腳踏兩條船,被調查也就被調查。你和他之間沒事吧?”
“沒有。”
嘟嘟嘟!
馬副區長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譚德拿著電話,坐了好久。
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撥通另外一個電話,是市委組織部乾部一科的副科長。
他們是同學。
譚德向他打聽。
很快,他就得知原因。
怪不得馬副區長那麼生氣。
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樂平區區長的位置給了彆人,是省委辦公廳秘書處調研員鄭群策接任樂平區區長。
鄭群策是張振坤書記的秘書之一,很多發言稿都是出自他手。
這次樂平區區長的位置空缺下來,他很快就得以下派,直接升任實權正處。
當然目前是區委副書記、常委、代區長。
他和蘇希是同一天上任,不過他要下午才到,現在區政府正忙著接待這位省委大紅人入主東宮呢。
馬副區長能不氣嗎?
他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到能接位了,沒想到上麵直接派下來一個。
而且還傳了很多風言風語,說他下來是帶著任務的。不僅要搞經濟,還要清理樂平區這麼多年的政治風氣。
畢竟,培育翔潤集團這樣黑惡勢力,根子肯定壞了。
要大刀闊斧的乾。
譚德掛了電話,他此時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馬副區長沒有順利接到位置,省委反而將書記秘書派下來,這應該是鍍金。
但是…萬一張振坤書記也向唐向陽那樣給區長安排了立威的工具人,這個工具人會是誰呢?
樂平真的要變天了嗎?
譚德難免有些憂慮。
此時,馬副區長更加煩躁。他掛了電話,他打電話給舒開明書記。
舒開明皺了皺眉,他問“那個蘇希這麼大的膽子?”
馬副區長說“他膽子確實很大,第一次就敢到我父親壽宴抓我侄子,後麵更是把翔潤集團都給端了。”
舒開明想了想,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家夥。
“書記,我現在有一種想法。你說…這個蘇希會不會是張振坤書記安排給鄭群策的一把劍啊?我總感覺鄭群策這次是帶著任務下來的。而且,上麵給蘇希安排了兩個祭旗的,難保不會給鄭群策安排。”
“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用去揣測上麵的用意。你有空找蘇希聊聊天,畢竟他在扳倒侯東明這件事情出了很大力氣,可以暗示他,我很看好他。”
舒開明說道“你看看他的反應是什麼。”
“好的,書記。”
“下午我有一個調研,你好好接待鄭區長。”
“好的,書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