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主外朕主內!
他看她捂進去一絡頭發,還亂搓,不由得一皺眉,直接伸手給她撥到了後頭去。
一邊道“孤著人去相府看了,那些人尚有心跳呼吸,雖然微弱,一時卻也不至於就死了。孤叫了大夫去守著,取了製煉過的老參片壓在舌下,就算真的有事,也能吊住性命。再不行,也可以銀針吊命,總能拖上一會兒。”
她一下子抬頭,眼巴巴的看著他,他一臉漠然的續道“至於那什麼上官昧,陳皓然之流……倒比其它人情形更好,應該是死不了的吧,沒什麼好擔心的。”
她哦了一聲,他轉過臉來“隻不過,這不死不活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先拈指算了算顧文魴沒事,鬆了口氣,才解釋道“這是魂魄被人取走了,但要照你這麼說的話,魂魄應該完好無損,而且應該是被人養起來了,所以身體才一時沒事。”
他問“怎麼回事?”
“你說呢!”她頓時就怒了,把帕子隨手一扔“還能是怎麼回事?還不是朱皇後!”
他凝眉,還不忘把她扔掉的帕子收起來“你怎麼知道是她?朱氏對付你我,也算說的過去,但她為什麼要去殺他們?陳靖由怎麼說也是手掌兵權的大將軍,上官博更是堂堂的相爺,她應該不會輕易得罪他們的。”
唐小昔語塞“我怎麼知道!沒準兒她就是看我不順眼,害不了我就害我朋友!”
“不對,”他道“這個理由遠遠不夠,朱氏她……”
她急了“你怎麼幫她說話?”
玄永瞻轉回頭盯著她,半天都沒移開眼,“孤幫她說話?嗯?”
她哼了一聲,悻悻的低下頭,他緩緩的道“到底是為什麼?她會冒著暴露身份,得罪文臣武將的風險,也要對付他們,甚至不惜對整個相府的人下手?”
她憋了半天,梗著脖子道“反正……姓朱的都不是好人,她沒準兒就是想殺死所有人做女皇帝……”
“行了!”他打斷她,一下子轉過輪椅,背對著她“編不出來就不用編了,孤根本就不想知道!”
她噎住了,眼圈兒一紅,趕緊往榻上一躺,也學他背對著他。
她能怎麼辦啊,抬棺是北宸門最大的秘密,她又不能說!他不想知道正好,她正好懶的編!
姓朱的對他們動手,肯定是已經知道了抬棺秘法,暗天師門雖然行事邪氣,但實力強勁,她能看出來他們大富大貴的命格,他們當然也看的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相府的人就算能救,陳三上官的魂魄,她們也肯定不會放過!
唐小昔一骨碌坐了起來。
他正慢慢的轉過輪椅,沒提防她忽然坐起,動作一僵。她卻根本沒有留意他,從腰間革囊裡取出兩瓶藥,把半瓶潤澤丹全倒在嘴裡,看還有三粒補元丹,想了想,也放進嘴裡兩粒,然後就要下榻穿鞋。
他皺眉“你要做什麼?”
她道“我怎麼也得進宮一趟,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他一下子滑過來,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唐小昔!要不要孤給你拿麵鏡子來,你看看你現在這張臉?你是要救人還是要送死?”
她掙了一下沒掙開,急的眼圈一紅“你不懂的,玄少瞻!我必須得救他們!我……總之他們不能死的!”
他瞪著她“他們不死,你呢?”
“你彆管我,”她伸手去扒他手指“我……我就算死,也得把他們的魂魄給帶回來!”
他氣的半天沒說話,她在他手裡不住掙紮,就跟被拎著耳朵的兔子似的,怎麼都掙紮不開。他道“孤這麼抓著你,你都沒力氣掙開,你到皇宮裡,拿什麼救人?拿眼淚淹死朱氏麼?”
她一下子停了下來,委屈的不行,眼淚就往下掉。
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想攬過她拍拍,她一下子掙開了肩,不給他攬,哭的一抽一抽的。他瞪了她半天,一字一句的道“孤就問你一句話,這兩個人是不是比你的命還重要?是不是不管怎樣都必須得救?”
她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他長吸了一口氣“好,既然要救,就得救的回來。你彆……彆橫衝直撞,孤都覺得丟人。”
她抽泣了兩聲,淚巴巴的看他“可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啊!”
他橫了她一眼“不知道就聽我的!”
她愣了一下,驚訝的瞪大了淚眼“你幫我想?”
他簡直不想看到她,那臉都哭成貓了“不許哭!”她一噎,他從袖子裡取出帕子扔給她,沒好氣的道“孤說過不幫你麼?”
可是你這種人……不是最討厭糊裡糊塗麼?
她泄忿似的使勁用他的帕子抹眼淚,他慢慢的鬆開她手臂“唐大天師說過,紫氣乃世間最貴之氣,黃裱紙在我身上多放幾天,效力就會勝過金綾,甚至勝過天師玉符。”
他推動輪椅,從桌上取了一張紙過來“你看看這個。”
她抓過來嗅了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錯啊!原來你早有準備了!”然後她看著他,問“那我們要怎麼做呢?”
玄少瞻淡淡的道“朱氏這種人,打蛇不死,後患無窮,所以,如果要動手,就得狠。當然了,若能掌握他們重要的東西,讓他們心有所忌,也可以。”他頓了一下“例如生辰八字之類?”
“難,”唐小昔搖了搖頭“生辰八字,這是玄門中人最大的秘密,她們不會輕易暴露的。”
他道“但總有不得不暴露的時候,例如孤的生辰八字,你那天破陣時,不就知道了?如今玄少殊纏綿病榻,有沒有可能,利用這個做些事情?”
“玄少殊?”她皺眉開始想,玄少瞻道“孤隻是舉個例子,其實你告訴我天師能做什麼,我來想就好。”
唐小昔嗯了一聲,好一會兒才道“其實這個世上,能害人的邪法很多,例如最常見的巫蠱之類,但這種,都是天道不容的,會有嚴重的反噬,所以我都不擅長。”
玄少瞻點了下頭,她續道“像上次,有人偷我東西,我利用‘果報’來還擊,好聽一點可以說我替天行道,其實我就是在鑽天道的空子,這是因為他偷了我東西,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因果關係,所以才能施法成功。但像朱氏這種,她害的其實是陳三上官,我們之間沒有因果,同樣的法子就不成。”
她猶豫了一下“但現在我們有玄少殊的生辰八字,我可以借他的身體,把一些東西‘度’過去,例如一線劍意?殺氣之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