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主外朕主內!
果然他一退回來,那姑娘立刻拽住了他的袖子,激動的不行“你怎麼這麼聰明呢!就是鳴蛇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肯定是鳴蛇啊!”
她給他解釋“鳴蛇就是個怪胎,既會遊水,又會飛,雖然是水屬的妖,偏生他的毒液有三味真火之效……”她眼睛眨呀眨的看他“是不是很矛盾很古怪?這種你知道要怎麼對付麼?”
玄少瞻含笑配合她“不知道,師妹知道?”
“當然啦!”她看看左右,湊到他耳邊,手還巴著他的肩“我可以當餌啊!我們門中有一種專門對付毒蛇的獨門符籙,名為‘飲鴆止渴’,可以鎖住他的毒牙和毒液,然後就可以直接用火來對付他,甚至能用指訣引動他體內的毒液為我所用,讓它自取滅亡……”她細細的講解。
玄少瞻隻覺得她的身體又香又軟,暖暖的呼吸吹進耳朵裡,身體都要酥了。直到她說完了,晃了晃他,他才勉強的定了定神“這件事你不要說,讓我來說。”
她不解“為什麼啊?”
他也把耳朵湊到她耳邊“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萬一有人與妖物有聯絡?你說出來,豈不是被對方知覺了?”
“對啊!”唐小昔深以為然“還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說吧,你要怎麼說?”
他含笑拋給她一個“看我的”的眼神兒。
諸道門仍舊在熱烈討論,玄少瞻直到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才道“鳴蛇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不齊集大家之力?為什麼要各自為戰?”
他這話仍舊很“外行”,但因為之前的話,倒也沒人敢輕視他,丹陽子嗬嗬笑道“各家各有所長,但很多道法玄功,尤其是關於水火的,都很難區分敵我,所以若不分開,也許會誤傷盟友。”
玄少瞻道“我以前在官府,抓捕江洋大盜,都是大家各取所長,分工合作的。例如現在,金城唯一的活水是汀河,所有的案子都在河邊發生,如今凶殺的地點由南到北,今晚應該會繼續往北,那不就確定了大概的位置?”
他頓了一下,“所以,我們就在那個地方設下埋伏,擅長防守的,就在水邊防止那妖物入水,擅長擊殺的,就暗處擊殺……做出一個圍攻的局麵,就不必擔心誤傷盟友的問題了。”
旁邊諸人各自皺眉,覺得這種打法有些上不得台麵,倒是丹陽子仔細的想了一想,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們這些玄門,習慣了高高在上,倒是不如小道友通達了。”
正陽門乃是這些人中執牛耳者,既然丹陽子都這麼說了,其它的門派也附和了幾句。卻有人道“可是鳴蛇是要挾持女子的,那個女子要怎麼辦?若是先救人再攻擊鳴蛇豈會不知覺?若是直接攻擊,豈非枉顧人命?”
玄少瞻淡笑道“這正是我們要說的問題,我師妹可以為餌。”
他比了比身後的唐小昔,道“我們師門有樣法寶,專能對付蛇妖毒液,鳴蛇的毒液再古怪,也終究脫離不了本質。所以到時候我師妹帶在身上,就不會被鳴蛇的毒液所傷,你們攻擊的時候,我去救師妹就好。”
玄法門派,很多都有秘傳的法寶,彆的門派也不方便仔細詢問,他既然說的篤定,彆人也就信了。雖然有人覺得很危險,可畢竟事不關已,也沒有開口阻止。
有人道“那如何能知道,鳴蛇一定會擄你師妹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玄少瞻道“鳴蛇是水中之物,他是從水中出來,然後再到岸上擄人,所以那時我師妹隻要在附近,不是餌也是餌……鳴蛇這種大妖,野性難馴,難道會因為懷疑有什麼詭計而舍近求遠麼?”
對啊!問話的人頓時就有些窘,咳了一聲,退開一步。
玄少瞻說出的,是一個大家都認為起碼有八成把握,但其實謝鳴蛇都認為完全沒用的辦法。
他是在釣魚。
鳴蛇、鉤蛇都是上古大妖,怎麼甘心受人馭使?所以謝仇必定是用什麼異法壓伏,然後從左近之處監視,而她既然要對付他,也肯定不會離的太遠。
又要近,又要及時了解事情,有什麼辦法能比隱藏於玄門之中更好呢?所以她此時,必定就在這些人之中。
世間傳言,天師門主謝仇時老時長,時男時女……這是因為黑狡會幻形,所以這裡頭哪一個會是她?
他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掠過了室中。
正陽門,道袍特彆,人數又少,混進去不容易,應該不是的;天一門,所用之劍特彆,都需認主,應該也不是;善水派?九陽教?還是散修?
他的眼神忽然轉到了一個人身上。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孤身一人坐著,樸素破舊的藍色道袍,容貌普通,十分的不起眼,但他坐的位置,卻是離中間很近的窗邊。而且,他腰身那種幾乎要流淌在地上的柔軟,與他粗獷的麵目全然不符。
就是她了!
但他能猜到是她,她卻絕對猜不到是他,即便他再出頭,說再多的話,她也不會懷疑。
一來,她了解玄瞻上仙,卻不了解這一世的玄少瞻,玄瞻做上仙時處事光明坦蕩,墮落成魔之後仍舊直截了當,從來不喜歡費神多想。但玄少瞻則恰恰相反。他生於磨難,長於挫折,他習慣了忍,習慣了用心機,習慣了步步設局。
二來,她身為靈獸,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這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就算她嘗試感知,卻感覺不到,也最多以為他打了結界,卻絕不會相信,他舍得把自己千辛萬苦才得回的修為又重新封印。畢竟這樣一來,解封的時候會很痛苦。
如此,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他在心裡又把事情順了一遍,感覺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感覺身邊安靜的過份,就轉頭看了唐小昔一眼。
她正撐著頭靠在窗邊發愣,一聲不吭,遠不是方才躊躇滿誌的樣子。他就問她“怎麼了?”
她斜了他一眼,不吭聲。他故意逗她“小糖包,是不是餓了?還是累了?”
喂!她又不是小孩!她仍舊不吭聲,手下意識的摳著桌子,他熟悉她這個糾結時的小動作,眼神不由得一柔,伸手把她的手抓在了手裡,輕輕揉搓“生我氣麼?我哪裡不對了,你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