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主外朕主內!
其實他很明白,雖然玄瞻上仙三魂他們各占其一,理論上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可其實,她心裡的玄瞻,就是玄少瞻一人。
他不是不佩服玄少瞻的。
孽根之事,處理的如此完美,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但佩服歸佩服,要用自己成全他,他是不願意的。
功德,當然沒辦法借給彆人的,但玄瞻的“幽精”之魂在他身上,他隻要把這一魂給玄少瞻,就可以把大部分功德給他。要在之前,他恨不得把這不屬於自己的一魂送出去,可現在,他卻有些彆的想法。
她,或者說雲惜,要選的都是玄瞻上仙,可他也是玄瞻啊,而他們此時要尋的“胎光”乃是主魂,也就是說,他與玄少瞻,誰能把主魂先找回來,吸納入魂魄,誰就是真正的玄瞻上仙……
如果說玄少瞻心中還有天下,他卻是全不在意的,他絕不相信,他會因為任何事殺她,何況還有這些功德?一個百世善人,又怎麼可能有殺害愛人這樣的厄運?
他很快就做了決定,挑眉笑道“好,我懂了,既是你的心意,我又怎麼能不成全。其實若是玄少瞻拿到胎光回來,主魂在身,這幽精,我不還也得還啊。”
這話說的很技巧,若是他帶回了胎光,那就應該是玄少瞻把爽靈給他了!
唐小昔並沒發現他的小心機,她心裡的玄奕,一直是一個傲嬌的大男孩,什麼事都會放在臉上的那種,她就點了點頭,道“多謝了。”
第二天,她便離開了雲夢城。
玄奕緊隨其後,也悄悄離開。
器靈尚有龍魂頂著,但器主之魂全部離開,雲夢城剛剛安穩起來的陣法,登時就有些微妙的傾斜。但柏輕賢畢竟不是器主,何況玄奕又長年在神殿,不常露麵,所以他並未察覺。
唐小昔很快就在一個新的身體裡醒了過來。
她緩緩的轉眼四顧。左邊牆麵,隱約透出窗子的亮光,這兒應該是在一間廂房之中,除了她,旁邊還並排躺著三個人,她躺在最外頭,感覺好像是某些門派低輩弟子的大通鋪。
她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是不是從此就得冒充彆人了?裝不像怎麼辦?而且這個人肯定是死了,所以她才能來……這個人是為什麼死的?會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害她的是誰?
唐小昔迅速把內息在身體中轉了一圈,她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個,這個身體中沒有內息。第二個,這個身體也沒有內傷,雖然她不通醫術,但是感覺身體中沒有什麼異樣。
所以她是怎麼死的?
可是好久沒有肉身了,她實在是懷念這種真實的感覺,於是就愉快的……睡著了。
她是被人一腳踹醒的,她痛叫一聲醒過來的同時,旁邊又踹過來第二下,唐小昔本能的一縮腿避開,然後張開眼,就見床裡的三個人正陸續起來,明明可以從腳那邊下榻,可是他們就非要從她這邊走,見她醒過來,其中一個還衝她說了一句“寧昔,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來?”
寧昔?還是寧惜?
唐小昔姑且應了一聲,看她們都穿著內藍外白的粗布道袍,前有八卦圖,後頭是“羲天”二字,她沒見過這種道袍,但是看起來,這個門派,應該就叫“羲天”。
她找了一下,手邊有疊好的一套道袍,趕緊也穿在身上,他們急急忙忙的打水洗臉,等輪到她的時候,外頭已經有不少腳步聲了,還聽到有人道“快點快點要遲了!”
唐小昔覺得這個寧昔好像有點受排擠,她生怕誤事,索性連臉也不洗了,直接出門跟上,外頭有不少人正往前趕,有男有女,全都穿著同色的道袍。
外頭的天還是灰蒙蒙的,最多也就是剛到卯時,她本來以為一大早會不會像寺廟一樣做早課,誰知道這夥人直接進了大殿,各自拿了掃把抹布水桶,就開始打掃,唐小昔現在什麼也不知道,隻能是隨大流進去,領了一把掃帚出來,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假裝掃地,滿心想給玄少瞻傳個鶴訊,可是彆說黃裱紙了,就算草紙她都沒有。
她來回的摸了摸,終於摸到一塊帕子,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趕緊傳了一個過去,問他現在在哪兒。
他倒是回的很快,隻有一句話“事情不對,趕緊回去!”
事情不對?哪裡不對?唐小昔被他說的心裡有些不安,可要讓她就這麼回去,她肯定不回去啊,越是事情不對,兩人才更要在一起。
他大概也知道她不可能聽話,隨即又傳了一條過來“小心,千萬彆暴露身份!”
就在這時,她忽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唐小昔微微一驚,迅速把紙攥起,一邊假裝掃地,一邊往那兒看去。
她隻看到了一角匆匆離開的道袍。
唐小昔有點心驚,雖然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卻不知為什麼覺得異常不安。她一邊機械的一下一下的掃著,一邊側耳傾聽旁邊的聲音。
她聽到拐過角兩個人在洗衣服,一邊小聲說著什麼,一個道“……也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候。”
另一個道“反正我是一點都不懂,我可能一輩子都進不了內院。”
“不然我們就隨便畫畫試試?就這麼一點地方,隨便畫畫總能畫對的吧?”
“彆胡說!”另一個道“你忘了前幾天周亭被趕出去的事了?聽說她就是想隨便畫碰碰運氣,結果就被趕出去了,我還聽到管事的劉師姐喝了一句‘彆耍小聰明,否則彆怪我們不講情麵’!”
另一個倒抽了一個涼氣“那,那怎麼辦?早知道進來的時候買一道符啊!”
“彆傻了,聽說羲天派有幾千種符呢,我們怎麼知道他這次考哪一種?”她們端著盆子走了。
唐小昔慢慢的停下了掃帚。
符?畫符?從她們的話裡推斷,應該是會畫一種符,就可以進內院。可是,是哪一種符呢?要怎麼知道會不會畫?畫了要給誰?進內院有什麼不一樣?
一邊想著,就感覺肚子餓的嘰哩咕嚕的,做人最不好的地方就在於,還得吃飯!
她強撐著亂掃了一陣,一直聽著有人往回走,才跟著回去,結果才把掃帚一交,那女人就把眼給瞪了起來“寧昔!你竟敢糊弄我!分給你的地方一點都沒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