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的老淩國公，不是在維護你嗎？”
難不成，淩國公府的那群人，連老淩國公的威嚴都不懼怕？
淩虛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懼怕？
他們怎麼可能會不害怕呢？
但祖父畢竟上了年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呢？
當初他跟趙頌的第一次見麵，就是因為老淩國公離府外出辦事，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他的侍女為了保護他，這才將他扮作了女孩子的模樣。
但也因此，他的侍女死於非命。
而他也流落至民間，正好遇到了不知為何被綁架的趙頌。
小時候的淩虛，跟如今的模樣還是有些差距的。
一張娃娃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若不仔細看，就像是個女孩子一般，十分可愛。
在那婢女的打扮之下，紮了兩個圓圓的發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軟糯可愛的小女娃。
當時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真實性彆。
淩虛更被婢女千叮嚀萬囑咐過，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性彆，不然生命會遇到危險。
隻有在見到老國公的時候，才能放鬆警惕。
那是他們兩人的第一次見麵，趙頌一眼將他認成了女孩子。
甚至被淩虛所救。
自那以後，他也一直以為淩虛是個女孩子。
一直到他們的家人各自尋來，離開之後，他在去尋找淩虛的時候，這才知道，他竟然是個男的。
雖然當時年紀不大，但也有十歲，已經開始記事。
當時趙頌隻感覺自己被背叛，被欺騙。
從小到大，他最厭惡的，就是欺騙，謊言。
因為欺騙，他的母親鬱鬱寡歡，最終死在了父親小妾的手裡。
他更是被信任的下人騙出府門，遭人綁架。
即便他的母親被父親所欺騙，但他依舊是趙國公府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這一點，沒有人可以改變。
當初遇見淩虛，他對他好，救了他，他成為了自己生命裡的一束光，他以為，他長大以後就可以保護他。
卻沒想到，自始至終，自己都是被蒙騙的那一個。
而淩虛，也從未解釋過。
若當初他解釋一下，那他怎麼可能還會犯那般低級的錯誤？
他痛恨淩虛，但同時也痛恨自己。
“趙世子，你能成長到今天的這般地步，應該不會那麼天真吧？”
“你當真以為，我有我祖父的庇佑，就真的可以逃脫那些潛在的危險嗎？”
淩國公府處處都是危機，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再無法挽回。
趙頌麵色一凝。
確實，他們生活在世家，爭權奪勢之事，時有發生。
彆提當初尚在年幼，就算是如今，他們也隻能堪堪抵抗那些凶猛的殺意。
“即便如此，當初你也不應該欺瞞於我。”
“我從未欺瞞於你。”
淩虛這話並未作假。
當初他根本就沒有說明自己的性彆，而且他的聲音也沒有刻意地隱藏過。
十歲的男孩，跟女孩聲音還是有一定的差彆的。
當初的趙頌隻以為淩虛的嗓子受了傷，所以說話才會那般，根本未曾往更深處想過。
如今想來，當初也確實處處都是破綻。
這麼多年，這件事情他一直無法釋懷，也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