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
張遼和宋憲正在呂布家裡做客,張遼正和呂布侃侃而談,而宋憲則是覺得自己根本插不上話,乾脆仔細的把玩著呂布新入手的茶具。
白瓷羊脂玉的茶具透亮瑩潤,杯子上所雕刻的蘭花,花色淡雅,清而不濁,與白瓷的素雅相得益彰。安靜小巧卻絲毫沒有小家子氣,讓宋憲愛不釋手。
反觀張遼就沒有這個閒心了,自從在洛陽與十八路諸侯一戰後,張遼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呂布了。
之前與自己這個老大哥交談的時候,都是聽他抱怨董卓的不公,李儒的奸詐,西涼軍的自私自利。自己沒辦法隻能天天安慰,勞心勞神。
但現如今交談的都是什麼孫子兵法,經史子義。
單論這些,張遼倒是為呂布高興的,自己這個大哥本來就有萬夫不當之勇,現在還願意花心思去鑽研兵法謀略,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也很樂意去和呂布分享自己的經驗和見解。
但最近呂布的風向標又變了,都讀上《左傳》了,你說你一個武將,你研究那玩意有啥用,那不都是史官研究的嗎?
再說你研究就研究吧,你老問我作甚,我會也行啊?
之前呂布聽自己解讀孫子兵法的時候,眼中全是欣賞的神色,現在則常常滿臉都是鄙夷的神情,明明是你問我好吧!
“文遠啊,你說這”
張遼聽見呂布又要開口折磨自己,頓時身心疲憊。
“奉先啊,這個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你若真的想知道,大可招個幕僚,以你的身份,多個幕僚實屬平常,也不會惹人非議。
這行軍打仗的事我懂,這詩書禮易我是真的愛莫能助啊!”
張遼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他根本不想聽呂布問的是什麼了,反正自己也答不上來。
相反的,隻要我根本不給你問的機會,你就不會發現我到底有多呆!
“誒!
我何嘗不知,隻是咱們的身份擺在這裡,畢竟統領的並州狼騎和西涼鐵騎不是一脈,最近李儒還在想辦法打撒並州狼騎,將其融入西涼軍。
而長安城裡的士子多是關中的世家大族出身,我招個幕僚確實沒什麼,但是和關中世家走的近了,相父難免多疑啊?
而且以我的聲名,真正的有才之士哪裡會看得上我?
難啊!”
呂布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
張遼聽聞呂布的話,也是略有羞愧,自己光顧著讓呂布放過自己,卻忘了呂布也有難言之隱。
反觀呂布,說的有理有據,哪還是曾經的,一言不合就殺你全家的魯莽性情了。
“奉先啊,你的憂慮有點偏頗。
若是想尋找治國平天下的大才,確實不太容易。但是你隻是需要一個人能幫你解決書中的困惑,尋常的小吏應該就足以解決了。
雖然長安多是關中子弟,但總有寒門之士,多多尋找,應當不難。
就是被猜疑這件事,想來是無可避免的,也隻能清者自清了。”
張遼提議道。
“大哥,太師這邊防著大哥,朝中人士也多數對兄長的出身十分鄙夷,雖然大哥身為太師的義子,軍權一削,並州狼騎和西涼鐵騎一融合,大哥就舉步維艱了。
要我說,咱直接回並州,打羌人去,豈不快活?”
聽了半天的宋憲終於有了插話的機會,連忙刷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絲毫沒有意識到呂布和張遼看著自己的眼神已經怪異了起來。
彆人能說出這話呂布能信,你宋憲是什麼鳥樣大家心裡沒數?
上次喝完了酒和路邊的狗都能吵起來,他要是能分析朝堂大事,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