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城,
中軍帳中,
蔡勳坐於主位,眉頭緊鎖,狐疑的看著堂下一臉狼狽的黃忠,
隻見這黃忠,灰頭土臉,還沾著不少血跡,褲腳滿是汙泥,單是這副樣子,若不是黃忠身上還穿了一身上好戰甲,就算是說他是前來逃難的難民,估計也有的是人一眼便信,
這黃漢升,倒還真是有種,說是不敵就是不敵,愣是不提自己馬失前蹄的事,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技不如人,
在黃忠心中,輸了就是輸了,他又不是輸不起,何必為自己找什麼借口!
可他這麼一說,麻煩無疑就變的更大了,
那荊州甲士之中遍布蔡勳親信,想要知道這戰事的前因後果,哪裡還用得著聽黃忠細說,黃忠還未到這帳中,他就早就把事情的經過問了個清楚,當然,這個清楚,隻是他自以為的,
那些荊州士卒與黃忠非親非故,哪裡會替他說什麼好話,他們隻需將那日戰場上自己所見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蔡勳即可,
所以蔡勳耳中聽到的故事,就是黃忠與關羽不敵,被關羽打落馬下,甚至還被那關雲長用刀架在脖子上,可誰也不知道這二人說了些什麼,關羽就又給黃忠放了!
那蔡勳本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聽到這番說辭,哪裡還由得他不去多想,
本來他還想給黃忠一個機會,看看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畢竟這黃忠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要是人家生氣起來,撂挑子不乾了,誰去與那關羽決戰?
是與他同來長沙的張允?
還是他親自出馬?
可黃忠今日這番言語,聽在那蔡勳耳中,完全就和他親信所講的大致相同,
這還得了?!
“我說黃老將軍,你的意思是,那關羽明明勝了你,卻大發慈悲,毫無緣由的將你放了回來?!”,
“呃正是如此”,
黃忠有些臉紅,其實他心裡想的是,關羽將他放回,完全是出於對他個人武勇的欣賞,
可這話怎麼能讓他說的出口,再說這也稱不上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總不能讓他說,他能被關羽放回來,就是因為關羽覺得他武勇過人,不忍心他這麼個英雄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於是就將他放回來了?
自誇也沒有這麼誇的!
他黃忠雖然自認武藝不差於天下任何一個武將,可若是彆人說說倒還罷了,他自己這麼說,誰聽了不會覺得此人最愛吹噓?
沒臉說出口啊!
黃忠在這邊還心中羞愧,坐在主位上的蔡勳可早已經火冒三丈了!
不待蔡勳開口,站在武官隊首的張允可早就耐不住性子了,這倒也不能怪他,畢竟一條狗要總是等著主人開口才狂吠幫腔,那這狗也當的太不稱職了!
“大膽黃忠!”,
張允厲聲喝道,驚得黃忠猛地抬頭,臉上茫然無措,明顯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不等黃忠有所反應,張允便先發製人的說道,
“你可是把我等都當做傻子不成?!”,
“劉備派那關羽大軍壓境,是來攻伐長沙,不是來以武會友的!”,
“那關羽何等人也,想當初虎牢關下杯酒斬華雄,何等心狠手辣,哪裡會是你口中說的心慈手軟之輩!”,
“明明可以將你拿下,卻偏偏將你放回,天底下哪有這等荒唐事,”,
“說!”,
“你是不是早就和那關羽商量好了,回來做那劉備的細作!”,
“你!”,
黃忠氣的渾身發抖,卻偏偏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想想也是,若是他一直都是伶牙俐齒之人,又哪裡會在這荊州官場上落得今日之下場?
“你這廝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