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自碧,暮色漸起,一向溫暖的江南之地,今年春季竟毫無征兆的下起了細雪,
春雪漫空,李憂騎在馬上,看著暮雲如春蠶剝繭一般漸漸退去,悠悠歎了口氣,古來征戰,幾人能回,去年春季,眾人出平原城,率軍入江東,如今春雪再臨,一年過去,眾人才終於踏上了返回平原的旅程,
一年時間,平定江東六郡七十二縣,雖然這其中有孫家投降的緣故,但能在一年之內完成如此偉業,絕對夠眾人驕傲了,
馬蹄踏溫雪,舊人今日歸,不管郭嘉等人多麼聰明,終歸還是血肉之軀,血肉之軀,終歸有血肉之情,一年時間未見至親,眾人的心裡早就癢的受不了了!
可即便難受,眾人還是在江東堅持了數月,知道新春在臨,各家百姓開始有條不紊的開墾荒地後,李憂等人才如釋重負的離開,
中軍內側,
徐庶有些放心不下的開口道,
“伯川啊”,
“你把江東的政務全交給魯肅,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李憂輕笑說道,
“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隻要事情合情合理,魯肅便會對此甘之如飴,任勞任怨的處理政務!”,
“這麼欺負人家,不太好吧?”,
“那你乾?”,
“咳咳但是話又說回來!”,
徐庶輕咳兩聲,
“今兒個這初雪下的可真好啊!”,
“切~”,
李憂翻了個白眼,沒去搭理徐庶,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你以為那魯子敬當真不願乾這差事?”,
“彆逗了!”,
“若是他真不信這個邪,就算你用儘千百般花樣,那魯肅也能巍峨處之不動,咱們又能把人家怎麼樣?”,
“說到底,無非就是一個半推半就的事!”,
說到這兒,
李憂頓了頓,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
“魯肅在江東從政這麼多年,像他那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沒有抱負嗎?”,
“這些年來,魯肅一直在世家和孫家中受夾板氣,不管他再想要為百姓謀福,終歸也得考慮世家的影響,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再多的本領,能在政務中體現能,十之難能有二三,說他身不由己,也不為過!”,
“現在我們給他權,讓他放手去乾,所思所謀皆是發自內心,這樣一個讓他可以放手施為,一展抱負的舞台放在他魯子敬的麵前,半推半就,也就乾了,最多就是少了投降這道流程罷了,就像那幽州高乾一樣,活的糊塗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伯川此言確實有理!”,
賈詡
“沒了那投降的麵子功夫,其實也挺好,這麼長時間,江東的政務基本上都是魯肅自己牽頭,要是真心有不滿,估計早就撂挑子不乾了,元直啊,這回可確實是你自己瞎操心了!”,
“嗬,倒是我的不是了”,
徐庶輕聲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是啊,難得糊塗啊”,
伸出手指,
徐庶接下一片薄雪,雙手一撚,薄雪立刻變成一片水漬,甩了甩,重新牽住韁繩,徐庶有些感慨的說道,
“江東子弟,才俊眾多,可惜了”,
“算了,不提他們,”,
徐庶調轉話頭說道,
“再大的爛攤子,魯肅也能頂住,錢糧也有零陵那邊作為支撐,出不了什麼大岔子!”,
“玄德公和曹操那邊也停戰了,初春剛到,接下來的日子,怕是要好好休養生息了”,
“是啊!”,
李憂抬了抬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