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戰場上,曹昂和曹彰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本來都以為隻是尋常般的在戰場上互相放兩句狠話,怎麼就能到今日這般地步,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從道理上來講,曹昂並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任何問題,可馬超這副嘴臉,確實讓曹昂格外的難受,不但他自己難受,連帶著大軍都開始跟著難受,現在的曹昂,甚至能聽到後方軍中的竊竊私語,
但他們這邊偃旗息鼓,矮了氣勢,馬超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也不能放過他們,
和張飛想罵誰就罵誰的本事不同,他這扣帽子、不講理的招數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得讓彆人先和他講理,所以他才必須要激曹昂說話,
隻見那馬孟起長槍一震,氣定神閒的問道,
“說啊!”,
“怎麼不說了?”,
“剛才不還滿口的仁義道德,怎的現在就沒聲兒了?”,
一旁的趙雲斜眼看了看自家這個大舅哥,默默動了動韁繩,讓自己向外靠了靠,
不為彆的,
隻是單純覺得如果再這麼繼續罵下去,實在是有點丟人,
“你這逆賊!”,
曹昂咬了咬牙,厲聲喝到,
沒辦法,
罵戰其實和陣前鬥將是一樣的,都有著極高的風險係數,對於士氣有著極大的起伏調整,一個士卒,親眼看著自家將軍被彆人罵的狗血淋頭,絲毫還不上嘴,自然也會覺得憋屈的緊,而若是能看著自家將軍叱吒風雲,把對麵罵的抬不起頭來,心裡自然會有一股子自豪之感,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如果一個士卒,見到敵方主將淡然自若,羽扇輕搖,一句“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便將自家主將罵的神誌不清,吐血身亡,
這仗還他娘有個打嗎?
之前那麼多將領在戰場上明知那張飛擅長罵街,也得回上兩句嘴,就是這個道理,
而現在的曹昂,其實也是這個處境,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
定聲喝道,
“你父馬騰得天子恩寵,被招入許都為官,可如今竟棄官而逃,人道右上,今汝父舍天子而侍諸侯,乃左官也,實在有違大漢律法,如今我奉詔討賊,汝又來橫加阻攔,豈不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裡!”,
“此等行徑,不忠不義,爾等有何可辯!”,
聽到這話,連趙雲都為馬超捏了一把冷汗,畢竟這並不同其他的小罪!
在漢代,天子讓你做諸侯,或者派遣你去諸侯那為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若是你自己辭官、逃官,去當諸侯或者去諸侯麾下為官,便犯了左官之律,按罪,可滿門抄斬,
不過,
這種事對馬超來說,顯然是小場麵了,
“住口!”,
隻見馬超怒喝一聲,嗓門之大,甚至能與張飛比肩,而曹昂明顯被馬超嚇了一跳,腦子被吼的直發蒙,
他話都說完了,已經住口了啊!
怎麼到馬超嘴裡這麼一說,反倒像他明明還要說千百句,卻被對方喝罵打住了一般,可這些,馬超都絲毫不以為意,隻見他一手張開,覆蓋在握槍之手上,
“我當然不把天子放在眼裡,天子是要放在心裡尊敬的,像你這樣動不動就天子長天子短的把天子掛在嘴邊,絲毫沒有尊敬之意,究竟是和居心?”,
“再者說了,你說我父有違大漢律法,難道不應該是大漢律法的問題嘛!”,
“嗯?”,
曹昂瞪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