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攻城足足持續了四個時辰,
直到月亮高懸,雙方都筋疲力儘之時,曹操才下令鳴金收兵,
這一場攻城戰,
用慘烈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守城一方損傷慘重,光是第一天,便死傷了將近四千的將士,對於僅有一萬士卒的霍峻來說,第一天便折損了將近一半的人馬,絕對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但對於攻城的一方來說,則是更加的不好過,
從四麵城牆圍攻的曹操在統計戰損過後,竟然得出了一個一萬一千的數字,想必霍峻,曹操的受損完全是其三倍有餘,
尤其是東門,
管亥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的率軍斬殺五千餘眾,這種戰績,即便他本部傷亡過半,也足以給他記上一個頭功了,
深夜,
小沛城,
中軍帳內,
而如此寬闊的中軍大帳中,卻隻有霍峻和管亥二人而已,
此時的管亥正赤膊上身,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側位上,其肩膀上綁著厚厚的繃帶,仔細看去,上方還有鮮紅的血漬滲了出來,
沒辦法,
管亥到底也不是三頭六臂,麵對如此凶猛的攻勢,並殺出了如此耀眼的戰績,若是還絲毫沒有受傷,那這個戰績,未免有些太離奇了!
隻見其手中握著他之前曾纏在額頭的那條黃巾,隻不過,現在這條巾布早就已經被敵軍的鮮血染紅,與其說是黃巾,倒是不如用紅巾來形容更貼切些!
深吸了一口氣,管亥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肩膀,隨後立刻痛的呲牙咧嘴,
“諾!”,
管亥抬起眼瞼,正看見霍峻朝他推來一個酒盞,端起來聞了聞,一股醇鬱的酒香撲鼻而來,
有些錯愕的管涵看向霍峻,
不解問道,
“仲邈將軍戰時飲酒,不合軍法吧?”,
“沒要緊的!”,
霍峻搖了搖頭,歎息說道,
“正所謂法理之外無外乎人情,將軍肩上有傷,我們又不多喝,隻喝上一杯來,暫且壓一壓疼痛,總比硬挺著要強得多,今日將軍死守東門,率眾斬殺曹軍將近四千之數,這種時候,我若還是用軍法壓人,未免也太過不近人情了!”,
“哈哈哈!!”,
聽聞這話,管亥頓時笑出了聲,
也不矯情,
隻見管亥伸出手來,一把端起酒盞,一飲而儘,隨後長出一口氣,
“可惜如今我已經負傷,那曹操雖說傷亡遠超我們,但畢竟其兵卒數量在那擺著,按照這個傷亡率,再耗上幾天,我們就快要到無兵可用的地步了!”,
“理論上確實如此!”,
霍峻笑了笑,繼續解釋道,
“但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攻城戰更加消磨雙方士氣了!”,
“今日打出了這種傷亡比,雙方的士氣都可謂被消磨了大半,到了明日,雙方死傷的人數或許就要減半,但傷亡比卻很可能繼續保持原樣,”,
“而且攻城一方的士氣勢必會比咱們守城一方降的更快,這也就意味著,曹操想要攻下小沛,就必須投入更多的時間和更多士卒的性命,”,
“可是”,
管亥不解的看向霍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