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自打進了村子後,就一直沉默不語。鐵麵也是抱著手臂站在一旁,什麼話都沒有說。吳能見自己的兩個同伴都不說話,心中有些著急,剛想開口對趙平說些什麼,石承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趙大人,能否允許在下在這個村子裡走一圈。”石承說道。
趙平盯著石承看了一會,才擺了擺手,招來了不遠處的一個官差,說道“阿貴,你挑幾個好手,帶著這幾個人在村裡走一圈,讓他們幫著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對了,你們盯緊著點。”說到這裡,趙平似有似無地朝石承等人所站的地方示意了一下。那名叫阿貴的官差會意,點了三個人,領著石承等人出門去了。
在四名官差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吳能感覺極不好受,他本來想找人搭個話,但是鐵麵和石承都是沉默不語。石承走在隊伍最前麵,眼睛在村子裡的角角落落裡不斷地掃視著,偶爾會找路過的村民或正在地裡乾活的村民搭個話,詢問他們這些天都在乾什麼,而那些村民們的回答也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綠池村並不大,隻有十幾戶人家,但石承看的很細,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最後一戶人家門口。石承在在門口,盯著大門看了一會,隨即伸出手將門推了開來,抬起左腳踏入院內。
院門口有些雜亂,幾柄形製不一的農具雜亂無章地擺在門前,吳能一時不慎,差點被絆了一腳。石承第一個進的院子,此時他正站在院子的正中央四處打量著。
吳能走到石承的身邊,問道“老石,你發現了什麼嗎?”
石承反問道“你仔細看看這間院子,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吳能仔細看了看周圍,臉色突然一變,說道“這……這好像是我們那天晚上過夜的那間院子。”
二人身旁的鐵麵點了點頭,道“門前的那塊大石頭,我再熟悉不過了。”
三個人正說著話,一個慵懶的聲音突然在屋子內響了起來。“誰啊?”
三個人同時抬起頭來,不遠處的幾名官差也把目光轉向聲音來處。隻見一個衣冠不整的年輕漢子從小屋裡走了出來,他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顯然是剛剛才起床。
那個年輕漢子看到石承等人先是一愣,隨後他的目光又轉向了石承等人身後的官差們。當他看到幾名官差身上的衣服時,年輕漢子的臉色立時變了,連忙恭恭敬敬地跑過來行禮,口中說道“不知各位官差大人駕臨,草民孫阿二有失遠迎。”
那名叫阿貴的官差沒搭理孫阿二,他往前走上兩步,對石承問道“你看完了沒有?看完了的話便趕緊隨我回趙大人那裡交差!”
“莫急,莫急。”石承指了指年輕漢子,向阿貴問道“敢問在下能否跟這位小哥聊上幾句?”
“那你快一點,一會兒就要到午時了,我們必須得在午時前動身,孫大人下午還有重要的安排。”阿貴說道。
石承點了點頭,走到年輕漢子身前,和善地笑了笑,問道“這位小哥,你剛剛說你叫孫阿二是吧,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孫阿二見石承這麼和善,受寵若驚地躬著身子,結結巴巴地答道“回大人,草民今年剛滿十九。”
吳能小聲自言自語道“居然才隻比我大一歲,外表上還真看不出來。”
“我並不是什麼大人,你叫我石兄弟就成。”石承笑了笑,繼續問道“你家中還有彆的親人嗎?”
“呃……回大人,草民家中就隻有草民一人。阿爹和阿媽已經去世了。”孫阿二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把對石承的稱呼改回來。
石承看了看院門外麵,道“我看村子裡的壯丁們都在外麵的田地裡乾活,怎麼你好像是現在才剛剛起床?”
孫阿二有些慚愧地抓了抓頭,答道“草民隻需養活自己一人,因此……因此對於農事……呃……有些懈怠。”
站在不遠處的阿貴聽到這句話,輕蔑地哼了一聲,道“原來是個憊懶的夯貨。”
阿貴身邊的一個操著雲丘城口音的官差附和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孫阿二可是這一帶有名的懶漢。”
石承沒說什麼,他思考了片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前天夜裡你都在乾什麼?”
孫阿二唯唯諾諾地答道“草民當晚在隔壁徐三哥家喝酒,喝完回來後就躺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