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見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便很識趣地站起了身,道“族叔、表兄,如果沒有彆的事情要詢問的話,曹源就先告退了。”
“也好,這段時間也辛苦阿源你了。”曹鳴想要心平氣和地說話,但是他那張餘怒未消的臉和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實在是搭不上邊。
在中年人出去之後,曹鳴向方才進來通報的曹建淵問道“消息可屬實?”
“父親,千真萬確。”
“哎,淵流城主的船現在已經離登南港不遠了,李總督前些日子還在老夫麵前萬般強調,務必不能讓這次國事訪問出任何的岔子。明年年初山河洲境內的大門派還會破天荒地去大魏參加青雲宗主辦的劍鋒大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王上居然把那個西陸丹師召進了宮,更不用說那個丹師還是個契塔人!”在自己最信任的兒子麵前,曹鳴的嘴上一時間倒也沒了顧忌。
“父親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宮勸諫一下?”
“必須要勸諫,但是得等到那個西陸丹師出來以後,我可不想當著外人的麵和王上力爭。大哥兒,你去吩咐下人備車,老夫要去青岩殿等待王上的召見!”
“是,父親。孩兒這就去準備。”
……
“那麼,藥師在治療疾病時,對相同的病症采取不同的療法,卻都能達到同樣的療效,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大王的問題問得很好,我國上古時期的一位君王也曾經向一位丹師問過相同的問題,那位丹師的回答是,‘地勢使然也’。”
“地勢使然也……”韓衢一邊默念這幾個字,一邊進入了沉思。
“沒錯,人的身體並非隔絕天地而存在,人體本身就是和天地自然聯係在一起的。居住於高原苦寒之地的人,其病往往是因寒而致。而居住在終年難以見雪的湖澤密林旁的人,所患的病便大多和濕熱相關。”
“寡人明白了。仙師的意思可是在用藥的時候,醫者也需考慮患者所處的環境對患者病症的影響?”
“大王所言正是,如果給居住在苦寒之地的患者開用以祛除濕熱的藥物,很多時候就是謬以千裡了。”
“原來如此。”
“醫理是如此,養生也是如此,貴國多大風天,氣候較為乾旱,即便是在王城這裡也是如此。因此王上若要追求養生之道,可不能一昧地使用補藥,也得考慮到貴國都城的環境和氣候。”
韓衢的眉頭徹底舒展了開來,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若不是仙師為我解惑,這其中的一些道理恐怕讓寡人窮儘一生也難以想透。”
“大王天生聰慧,此言實在太過謙虛了。”石承回答道。
就在此時,一名內侍匆匆地走進了宮殿,一臉焦急地在韓衢不遠處站定,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要稟報。
韓衢看了眼那名內侍,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內侍看了看石承,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王上,曹樞密現在正在青岩殿等待王上召見。”
“是曹卿。”韓衢的神色有些古怪,隨後他歎了口氣,對那名內侍說道“你讓曹卿在青岩殿稍作等待,待寡人更衣後便會召見。”
“臣下遵命。”說完這句話後,那名內侍並沒有立刻離開,他繼續說道,“王上,常大人已經寫好了奏折,是關於賑濟京畿內流民的。折子現在已經送到了通議閣,二府的大人們也審議過了,就等您來過目。”
“寡人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內侍告退後,石承站起了身,躬身說道“既然大王有要事要商量,那石某便告退了。”
“好,今日有勞仙師為寡人解惑了。”韓衢並未挽留石承。
“石承之前所說的魃族卷土重來的事情,事關天下人的安危,還望王上莫要輕視此事。”石承誠懇地說道。
“斜陽道的事情,內情極為複雜,寡人會命人對此事繼續進行調查的。”說完,韓衢揮手召來身邊的親信侍衛於和,說道“你去吩咐一下,四日後的觀武大會,石仙師也會是寡人邀請來觀看大會的客人之一。”
於和變了臉色,勸阻道“可是王上,那場大會是……”
“不必多說,寡人自有計較。”說完,韓衢悄悄地向於和使了個眼色,後者低下了頭,應道“是,臣這就去辦。”
石承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聽過這個詞,連忙問道“觀武大會?”
“仙師你初到王城,可能還沒來得及聽聞觀武大會的事情。”韓衢解釋道“仙師應當知道淵流城主將要訪問我國的事情吧,淵流城主是一國君主,但也可以看作是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