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沒事吧?”胡恩禮身旁的一個家丁看著自家老爺那仿佛被噎著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胡恩禮沒有回他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鼻子裡麵哼了一口氣,“不也是個生意人嗎,裝什麼大頭蒜!”
……
“真沒想到,這胡恩禮居然是個奸商。”吳能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們要不要去官府那裡告發他?”
“有用嗎?”鐵麵淡淡地問道,“證據呢?就憑他剛剛跟我們說的那幾句話?”
吳能也不說話了,顯然他心中也是清楚這一點。
“老爺,我們現在回家嗎?”孫三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了進來,帶著久違了的輕鬆歡快。
“嗯,回去吧。”石承向車簾外吩咐道。
車輪吱呀吱呀地轉動了起來,守在門口的胡府家丁並不知道石承和胡恩禮之間的不愉快,他們一直把石承的車駕送到小巷口後才返回胡府的大門。
鐵麵看著一言不發的石承,小聲說道“好在今天不是一無所獲。”
“嗯。”
見鐵麵和吳能的視線都投了過來,石承便把腦海中想的事情說了出來,“今天胡恩禮所說的,差不多可以印證我之前在白繼隆那裡所得知的和駝鈴商會有關的信息了,他們不僅僅是魃族在南荒的代理人,也親自參與到了運屍的事務當中。”
“胡恩禮之前在斜陽道上遇到的魃怪,應該是黑訊使。”鐵麵說道。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石承點頭道“你們注意到一個細節了嗎?在胡恩禮的描述中,當他們把屍體搬到他們運的貨物旁邊時,那個黑訊使才突然醒了過來。”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鐵麵說道,“不過從胡恩禮口中所描述的情況來看,黃原讓他運送的貨物似乎並不是屍體。”
石承點了點頭,“既然他們能運屍體,自然可以運送彆的東西,隻是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事情?”吳能問道。
“既然胡家是為黃原運貨,為什麼他們還會遭受這種意外呢?”
吳能想了一下,回答道“沒準是他們計劃不周,讓手底下的怪物跑了出來也說不定。”
石承的手又開始輕輕地拍起了膝蓋,過了一會兒後,他搖了搖頭,道“可能性很多,我也不敢確定到底會是什麼原因。現在我所擔憂的是,我們現在明明知道很多問題的答案就在駝鈴商會,就在黃原這個人的身上,但是這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卻怎麼抓也抓不住。我們的手軟弱無力,就像剛出生的嬰兒那樣。我們毫無根基、毫無實力、毫無人緣,數遍整個王城,能向我們伸出援手的居然隻有趙平一個人!”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石承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你是不是又開始後悔在清荷池詩會上沒好好作詩了?”鐵麵不鹹不淡地問道。
“當時的情況我回來後也跟你講了,彆人非得揪著我不放,你覺得我難道還有什麼辦法能躲過去嗎?”石承反問道。
“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去,你為盛德公著想,但人家可未必領你的情,反正孫女已經被治好了,接下來也用不著你了。”鐵麵的話說得不留餘地。
自從上一次詩會回來後,盛德公韓渂對三人的態度就變得愈發冷淡了,雖然還沒有找借口把借給石承的車夫和護院要回去,但是這幾天來盛德公府已經不再遣人前來問候了。
吳能還是第一次見到石承如此煩躁的樣子,連忙安慰道“老石,咱們已經儘力了,我們畢竟不是西漠國的權貴,終究還是難以左右一些事情的。”
石承不再說話了,吳能和鐵麵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車廂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回到雨霖巷後,石承剛一回家,便連忙趕奔到書房,在給趙平寫了封信後,他對李鬥金吩咐道“鬥金,你去遣人把這封信送給彙寶閣的許執事吧。”
“好的老爺。”
“對了,駝鈴商會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我這邊接到的消息,商會的運轉一切如常,也沒有聽說他們在做什麼奇怪的大工程。哦,對了老爺,今天早上接到的一個新消息,那個商會的會長好像今晚就要回來了,聽說明天還要在觀武大會上親自露麵。”
石承吃了一驚,“這個消息可屬實?”
李鬥金點點頭,“是我們的人和商會裡一個馬夫在酒樓一起喝酒時問到的,八成是可信的。”
“黃原一個商人,為什麼他會被邀請去參加這種大會?”
“老爺,我聽說這個黃會長朋友好像挺多的,自己又是個大員外,能參加那個什麼觀武大會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鬥金你去安排人送信吧。”
“對了老爺,還有一件事情,是關於仁心館的,我們雇去打聽仁心館的同鄉們今天給我帶回來了一條新的消息,他們在跟總行裡一個夥計喝茶時問到了和您口中的那個衛原有關的事情。”
在和許錦成的書信往來之中,石承對仁心館的底細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因此他讓自己手下的人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了調查衛原的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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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許錦成那邊傳遞過來的消息,石承發現,這個仁心館似乎並不是專屬於某一個家族的商會,基本上西漠國所有的大豪族在這個草藥商會裡都有入資,其中的利益關係也是盤根錯雜。
“哦?說來聽聽。”石承來了精神。
“據那個名叫阿姆的夥計所說,衛原原先是在王城總行裡供職的藥師,後來因為得罪了人,就主動申請去紅木城那裡的分行去了。”
石承問道“得罪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