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日上午辰時五刻,東丹國普蘭州一處距地麵二百丈的空中。
空艇兵烏祖坐在狹小的飛艇倉裡,他透過玻璃窗看了看外麵晴朗的天空,隨後在麵前的靈控銅盤上撥弄了幾下,然後對著身前操控台上的一塊傳音石喊道,“頭獅,頭獅,這裡是獅子三號,我即將在一刻鐘後跨過普蘭州邊界,進入寶州地界,眼下一切正常,狀況良好。”
很快,傳音石那裡傳來了應答的聲音,“頭獅收到,前方空域一切安全,進入敵占區後保持警惕,嚴禁深入,完成投彈後立刻撤出。”
“明白。”烏祖語氣輕鬆地說道“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從這個方向切進來,不過草原朋友們真的不和我們一塊做一票嗎?”
“他們有他們的紀律,更不用說契塔人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激化南荒的矛盾,所以他們不會和我們一同行動的。而且,在我們的土地上還是讓我們自己來更合適。”
在聽到這句話後,烏祖突然想起來了那個曾在聯合演習中與他見過麵的名叫楚恒的契塔軍官,楚恒所駕駛的星火九乙型飛艇在演習中給了他相當深的印象。
“如果我能駕駛楚開的那款飛艇,就不用為避開西漠人的防空弩在大山裡轉悠這麼久了。”
歎了口氣後,烏祖也收回了思緒,他心中也清楚,那是聯盟汗國現下最為先進的飛艇之一,不可能對外出售,東丹國如果想要的話怎麼也得等契塔人把數字開發到十以後。
“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後,烏祖在心中祈禱了一聲,隨後通過傳音石向身後兩側的兩個隊友喊道“兒郎們,進入攻擊隊型!給那些狂妄自大的寒月豬們一些顏色看看!”
……
“吾王千歲!”
韓衢在侍衛們的簇擁下緩緩走上北看台,他向麵前的眾人溫和地笑笑,點頭道“眾卿免禮。”
韓衢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但並沒有立刻坐下,他轉向後方,對另外兩位尊貴的客人說道“城主,許陽郡公,諸位貴客,請坐吧。”
“多謝節度。”孟思先微笑著道了聲謝後,便和與自己同來的兩個魏國官員一起坐了下來。
“老夫就不客氣了。”淵流城主笑了笑,也和隨行的使團成員們一起坐了下來,話語間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一位一國之主的架子來。
石承坐在不遠處打量著韓衢和他的客人們,他的心中原本在警惕著韓衢拿他做文章,但是韓衢自走上看台以後眼睛都沒有向他這裡看過一眼。
讓石承感到吃驚的是,在韓衢身後的一眾侍衛當中,赫然出現了曲常青的麵孔。
雖然說是站在侍衛裡麵,但是曲常青的打扮明顯和其他的侍衛們不同,石承心中想起了趙平在望雲樓跟他說過的話,心中不由得暗暗提防了起來。
曲常青隻是看了石承一眼,然後就跟著其他侍衛們從石承麵前走了過去。
石承不敢放鬆警惕,但他的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向淵流城主那裡移了過去。
身材高瘦的老者正襟危坐,如同一株勁鬆一樣,整個人身邊的氣場即便經過了刻意的收斂也依舊鋒銳逼人。
如刀,又如一塊磁石,老人早在走出乘輿的那一刻就成為會場當中的焦點,會場裡無數雙眼睛此刻都被這位東陸的第一宗師給吸引了過去,文人們心中感歎著老者在魃族之亂當中一人守一國的豐功偉績,武人們則是如同看到了神明一樣,如果不是身處大會的會場當中,很多修士可能此時已經撲了上去,向心中的榜樣小心翼翼地請教心中問題的答案。
“不愧是實打實的宗師啊。”石承的腦袋裡突然一陣空白,離一個似乎隻應在傳說中出現的人物如此之近,讓他的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些虛幻感。
過了好一會兒,石承才把自己的目光從淵流城主的身上挪了開來,他還想要看看和韓衢一起來的其他人。
坐在韓衢身邊的兩個紫袍大臣石承並不認識,但石承可以想象到這兩位老臣肯定是都堂和樞密院當中的重要人物。
淵流城主身後的人多是年輕的麵孔,看上去似是以武官為主,坐在賓主兩個位置上的兩個國家的官員們給人一種落差極大的感覺。
石承的目光又移向了魏國總督府的客人。
三名魏國官員中的兩人是北寒月人的長相,另外一個則是山塗人的長相。
看到三人身後的時候,石承忍不住皺了皺眉。
跟在三名魏國官員身後的似乎是一個品階較低的文書官,隻不過和他身邊的同僚們不一樣的是,這個文書官的頭發亂糟糟的,而且還用染料染得跟雨後的彩虹一般,他的眼睛和嘴唇上都抹了厚重的眼彩和唇彩,活像一個剛在勾欄裡結束表演的戲法舞者。
不過在場的寒月人對這名奇裝異服的魏國官員並沒有什麼反應,一切如常。
領頭的三名魏國官員當中,為首的孟思先倒是石承以前見過的人,石承在以前隨藥師商會前往魏國的西亭州時曾因為一時興起,托了商會裡朋友的關係後在當地的一個大書院裡聽過這位有名的語言學大師的講課,不過當時前來旁聽的人很多,孟思先肯定是記不住石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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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貴客已經到齊,是否需要我們跟祝莊主說一聲,讓大會開始?”一名內侍躬身問道。
韓衢點點頭,道“開始吧,你們去告訴祝明濤,我等今日來隻為一覽兩國青年英傑們的風華,乃是客人,讓他這位主人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