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最後的一些家務事後,石承便吩咐李鬥金他們各自收拾好行裝後安心休息。他對仍然留在宅子裡的幾個家丁囑咐了幾句“不要前來打擾”的話後,便謊稱要繼續靜思,拉著吳能和鐵麵一同回了內院。
吳能和鐵麵在回院子後先進了屋子,石承在院子裡稍微磨蹭了一小會兒,在圍著自己的屋子布了幾個法陣後,他才回了屋。
等天色稍暗,換好了夜行衣的三人悄悄地從後窗翻了出去,三人故技重施,再次從後院處的排水渠出了宅子。
石承租住的宅子裡已經沒多少人了,雖然名義上還有主人有管家有家丁,但是整個院子裡黑沉沉的,幾乎和沒有人居住的無人屋一個樣子。
在離開宅子前,石承把自己屋子裡的燈都點亮了,還擺了三個紙人在屋子裡麵,石承租住的宅子裡很少用到玻璃製的窗戶,因此從外麵看上去,此時石承的屋內就仿佛仍然有人坐在裡麵靜思打坐一般。
今晚的行動至關重要,石承也為此做了不少準備,以防自己外出的事情走漏了風聲。
三人在地下水渠中前進了很長的時間,最終在彙寶閣附近的一處排水口裡鑽了出來。
鐵麵看了看彙寶閣附近的一小片池塘,輕聲對兩個同伴說道“就是在這個池塘正南的岸邊上對吧。”
石承點點頭,他抬頭看了看天上彎彎的月亮,道“時間還早,我們去那裡等一會兒吧。”
夜晚的彙寶閣外已經沒有了白日裡的喧囂,靜謐的池塘邊也隻能聽到晚風的呼吸聲,即便是吳能那種焦躁的心緒,在這般夜景的安撫下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老石,你說咱們乾嘛不再鬨得大一些,乾脆今夜叫來更多的西漠國官門中人,讓那個祝莊主和魃族的秘密曝光在更多人的麵前。”吳能一邊踢著池塘邊的石子,一邊對石承問道。
“老吳,現實的世界裡可不是你覺得能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石承搖了搖頭後說道“如果你說的事情有那麼好辦的話,趙平對於斜陽道案的調查報告怎麼可能會被打進冷宮?你可以想一想,如果你是西漠國的高官,一邊是剛剛在觀武大會上鬨過事的西陸人,另一邊是自己這邊最有希望的半步宗師,你在聽到我的檢舉後會相信誰?今日我能把趙平和鄭一刀前輩找來,那已經是得益於斜陽道案上積累下來的情分了,但即便是這樣,那天我們在清林樓不還是花了好一陣子口舌才說動了他們?”
石承的心裡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已經沒有可能通過正常程序扳倒祝明濤的情況下,今夜他隻能當著趙平和鄭一刀的麵除掉他,既然如此,那麼今晚的觀眾數量還不如僅僅局限在趙平和鄭一刀兩個人,以免引火燒身。
吳能也不再說什麼,水塘邊又重新安靜下來,三個人靜靜地坐在岸邊,大概三刻鐘過後,兩道黑影從彙寶閣的方向朝三人所在的地方走來。
“石承,你們已經到了。”來者正是趙平和鄭一刀,他們今日也換了一身深暗色的衣服。
兩撥人在見麵後簡單地互相問候了一下,趙平便領著一行人向池塘東邊的一小片林子裡走去,那裡有許錦成事先為眾人準備好的一輛無主馬車。
為了保險起見,許錦成並沒有給眾人找馬車夫來駕車,因此駕車的任務最終落在了趙平的身上。
在上車前,石承給眾人簡單的易了容。在夜色的掩護下,此時的趙平在旁人的眼中就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馬車夫一樣,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靠近了看,很難識破他的身份。
此時還未到宵禁的時候,再加上趙平挑的路段也避開了人多的地方,因此一行人在路上並未遇到任何阻礙。
鄭一刀坐在車廂裡麵,他用憂慮的目光看著石承,問道“石承,你真的有把握嗎。”
“前輩放心吧。”石承點頭說道。他從衣兜裡取出了一根鑲著紫玉的令牌,一邊把玩著,一邊仔細地看著上麵的花紋。
這根令牌是石承之前在止沙山一戰後從孫進勇的手中得到的,在王城居住的日子裡,石承在閒暇時間中並沒有忘記對這塊令牌進行研究,從令牌上的一行編號來看,這塊令牌似乎是一種量產型的法寶。在用真氣仔細地探查了一下內部後,石承還在裡麵發現了一些隱藏的陣法,不過他一時間倒也弄不明白這些陣法的具體用處。
這塊令牌就是石承今夜最大的賭注,他賭這塊令牌是能當作某種信物來用的,這也是他用來引祝明濤上鉤的餌料。
為了防止出紕漏,石承花了不少功夫,把令牌上的編號給改了改,以免讓人認出這是孫進勇遺落的那一塊。
鄭一刀是知道石承手中令牌來曆的。在之前清林樓的餞彆宴上,石承在講述自己計劃的時候曾經向鄭一刀提起了這塊令牌,這一點也得到了同樣經曆過止沙山一戰的趙平的確認。
在仔細檢查了一遍令牌後,石承拿出了一塊黑布,將令牌包了起來並在上麵加了一層小小的禁製,隻有中階修者境往上的高手才能將布包輕鬆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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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完這一切後,石承看向了鄭一刀,問道“前輩,你既然參加過投毒案的調查,那麼你可知投毒案發生前的幾個時辰裡,王城北方臨近登南港一帶的地區吹的是什麼方向的風?”
鄭一刀想了一下,道“是東南風,由陸地吹向西北邊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