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達和迪雅兩個小家夥臉上的癡迷感遠比吳能還要厲害,兄妹二人還沉浸在故事裡的海上場景中不能自拔,儘管坎達已經隨父親出海捕過魚了,但是石承描述中的大海比起他平日裡看見的大海要多上好幾分神秘瑰奇的色彩。
坎達一臉向往地說道“石承叔叔,你說這樣子的神靈真的存在嗎?我也想要向那個神靈許願,然後打上好多好多條魚來,這樣阿爸就不用那麼辛苦地出海打魚了。”
迪雅笑嘻嘻地說道“阿爸是扒皮城南邊所有村子裡最棒的船長,就算沒有神靈大人幫忙,也能打上來好多魚的。”
坎達像個小大人一樣,一本正經地糾正道“迪雅,話不能這麼說,在海上打魚可是很辛苦的,能讓阿爸更輕鬆一些總是好的。”
兩個孩子說的話,石承還是勉強能聽懂的,他笑著伸出大拇指,用楚澤語簡單地誇獎了一句“好孩子!”
故事講完了,石承三人陪著兩個孩子又聊了會天,聊完天後,今天去村長家裡讀過書的兄妹倆就得回屋忙功課了。
吳能將兩個孩子送出了門,兩個孩子還在興致勃勃地談著天。
“哥哥,難得今天村長布置的功課這麼少,你就陪我再玩一玩嘛,好不好。”迪雅懇求道。
“不——要——”坎達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阿爸大後天還要出海呢,我得幫他修補船,要早點睡。”
迪雅不開心地癟著小嘴,抱怨道“莫羅哥哥最近沒心思陪我玩,不知道為什麼總耷拉著臉,哥哥你也不陪我,哼。”
在將兩個孩子送回不遠處的正屋後,吳能來到了三人居住的小屋外的一處大樹下,果然鐵麵已經等在那裡了。
見吳能回來了,鐵麵隻是淡淡地說道“和昨天的內容一樣,開始吧。”
吳能點點頭,將大樹附近的一塊青石板扛在肩上,紮好了馬步,開始了今日的武課。
……
在重又變得漸漸平淡的日子裡度過了五天,小漁村裡來了新的客人。
在一個分隊的士兵的護送下,一隊新官府的官差來到了小漁村裡。
村民大會再一次召開,兩個爆炸性的消息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其一是罷免了吉卡的村長一職,任命了新的村長;其二是頒布了均田令,反抗軍成員要丈量村中所有的耕地和農具,並將其平分給所有的村民。
“鄉親們,同胞們,國內的局勢已經基本穩定,現在是我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新的村長站在一個臨時充當講台的木堆上,聲音激昂地向所有的村民宣布了新官府接下來的計劃。
新的村長是個身穿淺藍色短袍的中年人,對於大家來說也不陌生,和小軍醫費雷霍一樣,他是第一批進入小漁村的反抗軍成員之一,這些天他一直在村子內外的各個地方走訪,大家也知曉了他的名字——吐廓。
在這幾日的義診中,石承三人也和吐廓見過麵,還短暫地進行了交談,吐廓的學識並不淵博,但是依舊讓石承感到驚訝。
“我是在大魏聖徒州的官立州學院那裡讀的書。”在閒聊的時候,吐廓也向三人透露過自己讀書的地方。
聖徒州是大魏帝國本土南部沿海三州之一,位於嶺南州的東部,離雨林洲很近。聖徒州的官立州學院在魏國國內隻是一個三流學院,不過與雨林洲,尤其是與北雨林洲的其他民眾相比,擁有這等求學經曆的吐廓在很多人眼中無疑於文曲星神重生。
但是有這等經曆的人才,居然隻是被反抗軍派來當了個村長。儘管石承心裡也清楚,卡窪城附近的村子在地位上遠不是其他地方的村子能相提並論的,但是他還是為此感到震驚。
不過石承並未在吐廓的神色中發現不滿之色,於是他的心中又產生了一個新的猜想,要麼吐廓隻是臨時擔任小漁村的村長,很快就會另有重用;要麼就是反抗軍的成員當中,可能不乏與吐廓有著相似經曆的人才,甚至一些人的資曆還在吐廓之上。
當然,也有可能這兩種因素是同時存在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已經足夠讓石承在心中徹底改變自己原先對反抗軍的猜想與評估,他現在對新的卡窪國官府頗有興趣。
村民大會還在繼續,村民們那帶著不可思議感的驚呼聲越發高漲。
吉卡並沒有聽完吐廓的演講,他在聽吐廓說要平均田地的時候已經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
除了和他一同來此的大女兒肯拉,沒有一個人上來攙扶吉卡,包括亞丁等吉卡家的家仆。
一陣忙亂之後,兩個反抗軍士兵拿來了一副用樹枝和麻繩臨時改出來的擔架,幫著肯拉將吉卡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