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篝火晚會結束的三天後,在大魏帝國的都城天都城,在天都城宏偉的禦史台大殿之內,六百名禦史在結束了表決後,以超過三分之二的壓倒性優勢通過了一份要求對卡窪國展開製裁的奏疏。
這份奏疏來自禮部的一名外事官員,他在奏疏中詳述了埃甘倒台的經過和卡窪國眼下的現狀。
很多官員在看到這份奏疏的開頭時,都忍不住發起了牢騷,如果不看輿圖的話,絕大多數人可能都不知道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無比的彈丸小國到底在什麼地方,為這麼個蠻荒小國特意上奏疏,是覺得大家平日裡太清閒了不成?
但是在看到奏疏中間部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經調查,卡窪叛軍高層可能已受到暴君國度思想的深刻毒害……卡窪官軍曾在內戰初期從叛軍手中繳獲三冊《行軍錄》,該書詳述了契塔護國盟的創立史與發展史……新官府成立後,已有證據可以證明,叛軍正在尋求與南雨林洲契塔盧森兩國商會之合作……詳細資料與實物證據已呈遞至禦書閣,望聖上與諸公詳覽……”
奏疏的最後還有這樣一句話,“蟻穴不察,終致潰堤千裡;星火不滅,難奈野火燎原。望聖上與諸公早做決斷,莫使泰諾宗重現北雨林洲!”
……
又是三日過去了。
泰諾王國,泰諾城,果木商會北雨林分會會長書房。
果木商會北雨林洲分會的會長諸隆正坐在自己的皮椅上,一邊愜意地享受著玻璃大窗外投進來的陽光,一邊看著手上的公文。
書房的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
門被打開了,分會的陳管事帶著一個身材高瘦,雙目有神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分會長,這位是總會來的陸鳴,陸管事。”
“久聞大名。”諸隆連忙放下了公文,笑著站起了身,“去年就聽說少東家身邊新來了一位能人,隻可惜小弟這邊諸事紛擾,沒能返回天都和陸兄一敘。老陳,快去把我前些日子買來的清穀褐豆拿過來。”
說完這句話後,諸隆又看向陸鳴,笑道“北雨林這裡就是窮鄉僻壤,產的褐豆倒是比國內要好很多,製成的褐豆飲也是香醇無比。”
陸鳴溫和地笑了笑,“諸兄謬讚,隻可惜小弟還有其他公事在身,今日恐怕無暇與諸兄一敘,改日定當親自上門與諸兄賠罪,共謀一醉。”
說完這句話後,陸鳴看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陳管事。
諸隆會意,連忙對陳管事說道“老陳,既然如此,你先去忙吧,我和陸管事談些事情。
陳管事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出門後他轉過身,輕輕地關上了書房的大門,下樓辦公去了。
過了足足半個多時辰後,陸鳴才從樓上下來,告辭離開了。
陳管事連忙上樓,再次敲響了書房的大門。
走進書房,陳管事看見了正倚靠在皮椅上的諸隆,諸隆的手裡拿著一個信封,似乎是陸鳴帶過來交給他的。
“會長,東家那邊派來的,是為了卡窪國那檔子事?”陳管事輕聲問道。
“這個時間點上還會是為了彆的事情嗎?”
“這麼快就來人回複了?難道事情已經辦成了?”陳管事略微有些驚訝。
“自是當然,我上次不就跟你說了嗎,東家需要的東西我早就準備好了。”諸隆有些自得地說道。
“會長英明。”陳管事笑著拍了下麵前這匹公馬的屁股,“您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啊,在下還是第一次看到天都城的老爺們這麼高效。”
“看完下一次送來的邸報後你自然就知道了。”諸隆笑道,“隻要你懂得如何戳烏台裡那些禦史老爺們的肺管子,他們自然高效無比,你甚至可以省掉不少遊說的錢。更不用說聖上和東西二府諸公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彆的看法。”
“東家和會長您都是有大才之人,高,實在是高!”陳管事比了個大拇指,“那在下就先去忙了,今天得把新的貨單整理出來。”
陳管事離開後,諸隆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他看著右邊牆壁上掛著的沙漏鐘,心中思緒橫生“如果那位陸管事說得不錯,算算時間,第三艦隊的第四分隊現在應該已經拔錨了,再有個幾天,就能抵達卡窪國海岸展開封鎖。給卡窪國鄰國的國書應該也已經送出天都了,緹騎司這段時間也要開始乾活了,到時候幾方合力,一切水到渠成。”
“這幾年來我在東家眼裡應該還算辦事得力,雖說這裡天高皇帝遠,生意和油水都多的是,但是對我來說,終究還是得回到大魏才有前途可言……”
想到這裡,諸隆不禁得意地摸了摸自己修剪的非常漂亮的胡須,“不過話說回來,在北雨林這麼重要的分會掌了這些年的舵,如果總會要提拔人的話,除了我還能有誰呢?”
“二公子這些年的本事也確實見長了,那個陸管事應該是在他手下做事吧,陸管事這人的來曆恐怕很不一般啊,行事一板一眼,說話的腔調又帶些武人的作風,莫不是從官府的哪個探子衙門裡麵退役下來進大商會做顧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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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篝火晚會結束後,平靜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十二天了。
當然了,平靜二字隻是對石承三人而言,仙遊村在這段時日裡並不平靜,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均田令已經開始正式推行了。
篝火晚會後的喜悅被推向了更高潮,甚至來石承三人居住的小屋前擺放供品的村民數量也增加了一倍,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正是三位仙人的到來,讓他們觸摸到了曾經在夢中都不敢想象的生活。
……
“還是曬太陽舒服啊。”吳能仰躺在一棵老樹的樹杈上,如同一隻慵懶的公貓一樣細細地扭動身子,舒展全身的筋骨。
在篝火晚會結束後,村子裡麵又連著下了四五天的雨,這幾日終於放了晴。
石承和鐵麵二人則是靜靜地坐在樹下,石承的嘴裡叼著一根草莖,他一邊看著遠處田野裡的農忙之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吳能聊著天。鐵麵還是一如既往,在樹下打坐練功。
“老石,你看村民們忙農活都看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沒看膩嗎。”吳能沒話找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