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變成黑狗的奶油小生於槍酒邁著狗步遠離亂石崗,身體的改變使得一切原本熟悉的東西全部發生了質的變化,視角降低了,嗅覺增強上萬倍,空氣似乎成了重口味的零食,每一次吸入,濃鬱的自然界氣息便通過鼻腔神經刺激大腦,黑狗一時適應不了強烈的氣味,不停地流鼻涕打噴嚏,感覺快要醉了……原來,任何強烈刺激的東西都能使人發醉。於槍酒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這種被空氣灌醉的感覺。
黑狗靜下心重新審視四周,四腳著地比雙足站立要穩健得多,它奔跑,跳躍,翻滾……想儘快適應這副新軀體,然而,根本不用去適應,因為軀體本就是它的,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任何行動力障礙,而且之前的一些膝關節痛腰椎突出頭皮癢毛囊炎等等的小毛病此時好像痊愈了。最幸運的是儘管變為狗身,但腦子是人的,記憶還在,甚至仍然具有語言能力,隻不過受到狗身生理構造的局限,無法準確地發音。
事已至此,黑狗決定接受現實,無論外表處於何種形態,必須頑強活下去。要活下去,第一要務便是吃,它開始朝最近的雨幕城走去,希望能夠找到食物。
雨“嘩啦啦”地洗刷著大地,黑狗渾身濕透,原本烏黑的狗毛在雨水地潤澤下油黑發亮,它屬於大型犬,純黑色沒有一根雜毛,看上去帶著一種矯邪之美。
靠近城區,街上人來人往,殘留的人類本性令黑狗情不自禁害起臊來,畢竟沒穿衣服,卻也僅是一瞬,忽覺好笑,反正是狗,怕啥。它大搖大擺穿行於大街小巷,遊走於人群之間……街道上乾乾淨淨,沒有啥可以下肚的,饑腸轆轆的它開始翻垃圾堆,垃圾堆裡基本都是日用消耗品,廚餘垃圾不多,而且非常惡心,包括動物內臟、發黴的飯菜、腐爛的水果等等,實在吃不進。雖說它明白不應該挑挑揀揀,但怎奈人的潔癖依舊,一時半會兒克服不掉。
對了,還有農貿市場,黑狗興奮地蹦了一下,朝農貿市場奔去。果然,農貿市場地上隨處可見丟棄的剩菜和肉骨頭,還有新鮮的爛水果,它心裡直呼萬歲。
接下來的日子,黑狗奔跑在藍天下,嬉戲於草叢中,去公園抓蝴蝶,在河邊看釣魚,餓了就上農貿市場,每天過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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