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在後麵跟著，鄉村小路泥濘。
程昊家租的平房非常簡陋，一米五的圍牆，甚至連小孩子都防不住。
院子裡堆放著一些雜物和卡車的輪胎零件。
房子老化嚴重，至少有二十個年頭了。
“汪汪汪！”
瘦巴巴的小土狗被拴在一旁，對著韓楓狂吠。
韓楓隻是淡淡的看了它一眼，小土狗就嚇得夾著尾巴躲了進去。
“媽！媽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裡屋傳來程昊驚慌的叫聲。
韓楓急忙衝進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屋裡光線嚴重不足，進門就是一個灶坑。
程昊的母親躺在床上，發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
地上的盆裡，有吐出來的鮮血。
她麵容消瘦蠟黃，眼窩深陷，顯然已經病入膏肓。
程父滿頭白發，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抓著頭發。
上學時期，韓楓經常去程昊家蹭飯。
他記得程母和藹可親，臉上永遠掛著溫柔的笑容。
程父也踏實肯乾，每天晚上回家，都會小酌兩杯。
一家人和睦開心，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跟眼前的一幕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彆。
韓楓心裡發狠，他越發覺得，楊鳴該死！
“小昊，你媽她……恐怕熬不過去了。”
程父痛苦的抓著頭發，聲音哽咽。
程昊哭的撕心裂肺，“怎麼可能！我走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嚴重了？！”
程父歎了口氣，滿是絕望。
程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昊，都怪媽拖累了你，隻可惜，媽沒能看到你成家立業。”
“媽已經跟你爸商量好了，媽走了以後就把大卡車賣了，還有媽和你爸的墓地也一起賣了，幫你把違約金付了。”
“這樣，你也能跟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了。”
“媽一輩子喜歡水，你把媽骨灰撒到江裡。”
“將來娶了老婆，記得帶到江邊給媽看看。”
程昊已經泣不成聲，“媽，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我不開那個健身房，如果我能經營好，如果我沒被楊鳴騙，你就不會這樣了。”
“都怪我，兒子沒用，兒子沒用啊媽！”
程母乾枯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頰，眼中滿是溫柔，“傻孩子，說什麼呢，不管你有出息沒出息，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媽媽的驕傲。”
“兒子，媽媽愛你。”
“咳咳咳……”
她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呼吸越來越弱，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起來。
程昊把她抱在懷裡，“媽，兒子有錢了，兒子現在就帶你去江中最大的醫院看病！”
“耗子。”
韓楓走進來，“把阿姨放好，我能治。”
程父看向他，“你是……小韓？”
程昊看到韓楓，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樣。
“瘋子，韓楓！你認識的大人物多，求求你，救救我媽吧！”
韓楓讓他把窗戶打開，門簾撩開。
“屋裡太悶了，先通通風。”
程昊已經六神無主，韓楓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程父震驚的看著韓楓，“小韓，你……會看病？”
韓楓已經無暇解釋太多，程母半隻腳已經進入了鬼門關。
就算現在送到醫院，也來不及了。
“叔叔，麻煩您先出去，我保證能把阿姨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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