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銀川一眼看過去。
竟然見到一黑一白兩道灰影，一左一右攙扶著一位老人的輪廓。
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小細狗吠叫之下，那三道身影停了下來，齊刷刷地緩慢轉頭。
那一刻，葉銀川感覺自己汗毛直豎，像是掉進了冰庫裡。
但小細狗反而是吠叫得更加激烈，一點都沒有畏懼的樣子。
葉銀川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黑一白兩道灰影相識一眼，慢慢消失不見。
而那老人的輪廓慢慢地走來，看了一眼小細狗後，慢慢地躺回到病床上，直到和老者的身體重疊。
“咳咳！”
原本已經冰冷的屍體，居然猛烈咳嗽起來。
周圍的醫生護士，還有醫療寵獸，都露出驚恐之色。
因為已經宣布搶救無效，甚至腦死亡的屍體，竟然又活過來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醫學常識！
葉銀川也久久不能回神。
他拉了拉蘇小小“你剛剛看見了嗎？”
蘇小小隻是搖搖頭，她什麼都沒看見，但剛才她也打了個寒顫，有一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同時，蘇小小對老人的死而複生，感到很詫異。
“難道，真的是小細狗？”
葉銀川注意到，老人活過來以後，小細狗就不叫了，而是掙脫他的懷抱，跳到了老人的懷裡。
“誰的狗！快抱走！”
“彆，彆，是我養的。”
醫護人員注意到小細狗跳到老人身上，但老人氣喘籲籲地維護小細狗。
小細狗舔了舔老人的手，安心地躺在他的懷裡，這熟悉又溫暖的感覺，真想永遠不離開。
見狀，醫護人員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往小細狗身上噴了點消毒酒精。
這個動作溫馨又可愛。
“老人家，你還是檢查一下吧。病人家屬呢？”
“他好像沒有家屬。”
葉銀川把手伸出來:“老人家，你再檢查下身體吧，小細狗我先照看。”
老人家看了一眼葉銀川，有些猶豫，但看到小細狗沒有排斥葉銀川，放心地交了出去。
看來小細狗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跟這個年輕人脫不了關係。
隨後。
葉銀川了解到，老人沒有配偶，無兒無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親人。
他住院的錢，還是國家報銷的。
送他到醫院的，則是東白山的管理人員。
老人名叫王德發。
東白山護林人，曾經是一名黃金禦獸師。
他年紀大了，寵獸戰死的戰死，老死的老死，最後一隻，也在他查出癌症後沒多久，放生了。
聽說王德發老人做了一輩子護林人，救過一場山林大火，他的本命寵獸，就是在那一場大火中犧牲，卻拯救了千千萬萬的東白山生靈。
摸著小細狗的狗頭，葉銀川回憶王德發老人的生平，不由地感到唏噓。
拚了命，甚至不惜幻想自己可以飛行的小細狗，成了老人生命裡最後的羈絆。
剛剛自己看到的，應該不是幻覺，但用科學又難以解釋。
葉銀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細狗的昆侖神犬血脈，司天之厲，及五殘，其中有一項能力，是能夠掌管死亡。
怎麼看，都是小細狗把老人從死亡手裡拉了回來。
而那一黑一白兩道灰影，更是讓葉銀川想到押送鬼魂的黑白無常。
很快。
老人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心跳和呼吸都正常，但身體各項機能都很虛弱，處在一個衰敗的狀態。
醫生說，他的身體大概還能維持幾年。
短則三年，長則五年。
這對於一個剛剛已經宣判死亡的老人來說，簡直就是奇跡。
看著小細狗在老人懷裡搖著尾巴，葉銀川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感到失落。